“持谨!”
周振丰堆着笑脸,撩下妻儿一路从门内颠颠儿小跑至马车旁。
江时祁却只当前没听见,伸手扶了谢令窈下马车。
谢令窈见了满脸横肉的周振丰也是没什么好脸色,想前世,周氏三番两次纵容周振丰倚老卖老到她跟前儿来打秋风,但凡她不顺周振丰的意,周振丰当即便要发火让她下不来台,周氏更是不会放过她,变着花样儿敲打她。
幸而太夫人虽不喜欢谢令窈,却也不允许周家如此为难轻视她,更不许周家上门撒泼耍赖,便直接出手整治了周氏,这姐弟俩方才消停下来。
周振丰有些局促地站在二人身后搓了搓手,全然不似在周氏面前的蛮横霸道。
“持谨可是从哪里回来?”
江时祁垂眼见周振丰鼓鼓囊囊的胸襟,便知道周氏为了从周振丰拿回册子里的那些东西,怕是花了不少银子来免他不悦。
对周氏这种无底线的纵容行为,江时祁起先还有些在意,如今已经是全然不想再管,周家是周氏的寄托,她愿意把所有的积蓄拿去贴补那是她自己的事。
“方从宫里回来,我们还要去同祖母请安,便不同舅舅闲话了。”
谢令窈被江时祁以袒护的姿态护在身后,周振丰有心看看这个周氏所说把江时祁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是何模样,却被江时祁挡得严严实实。
不过看他姿态,也的确如周氏所言,他对那个谢家女的确挺上心的。
杨氏气喘吁吁地抱着肥硕的贵哥儿走了过来,在周振丰身侧站定。
“持谨,你舅舅方才能起身就急着过来看你与你母亲,你日日都去太夫人那处请安,今日晚些也无妨。”
杨氏把贵哥儿放下,推了他一把:“快去同时祁哥哥打招呼,你不是总念叨着要同他玩儿吗?”
江时祁看着被摆布的贵哥儿,心下厌烦,曲起指尖抵住扑过来的贵哥儿的额头,意有所指:“孩子还小,大人的事,还是别让他掺和了。”
杨氏见江时祁态度冷淡,心里有气不敢对他撒,转而见谢令窈站在江时祁身后不出来,笃定她是个胆子小的,又因着知道谢令窈身份不高,便把矛头转向了她。
“这位便是谢小姐吧?持谨你也是,咱们都在这儿站这么一会儿了,你也不同她介绍介绍,以后总不能次次都在你身后躲着不见人吧?”
杨氏话外之意无非就是在讽刺谢令窈小家子气,见了长辈连声招呼都不知道打。
谢令窈走江时祁身后走了出来,明艳的模样晃得夫妻俩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就在两人缓过神来,以为谢令窈要恭恭敬敬地同他们行礼时,她却冷着脸轻哼一声,径直从二人身旁略过。
早早得了消息的李嬷嬷带了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谢令窈轻轻一招手,数十个丫鬟婆子忙走了过来,从马车里一个一个搬出许多个红木盒子,这些都是太后亲赏的。
李嬷嬷捧了个盒子,对身旁的一个嬷嬷道:“太后娘娘常夸咱们家小姐恭谨淑慎,听闻小姐新婚将至,可是赏了不少好东西呢!”
瞧,太后娘娘都说谢令窈恭顺有礼,偏你杨氏挑她理儿呢。
江时祁忍下笑,对着脸色漆黑的夫妻二人不客气道:“母亲近日身子不适,舅舅、舅母还是少叨扰她吧。”
说罢大步一跨,跟上谢令窈的脚步,两人带了一大堆下人,扬长而去。
周振丰咬了咬牙,怒声道对杨氏吩咐道:“去,给我寻摸几个模样俏丽的,好生养在府上!“
杨氏声音尖锐:“怎么!后院都有七八个了,你还嫌不够!”
周振丰嫌弃地看了蠢钝的杨氏一眼,一甩袖子朝前走去。
“给我那好外甥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