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幻觉遇上心志非常坚定的人就无效了,他们相信自己,不轻易为鬼怪的幻像所迷惑,从而使其不攻自破。但是,那种无畏无惧的人毕竟是少之又少,一般的人都会有欲望,有恐惧,于是,就为幻象所迷惑,所威吓。
初战告捷。
林枫又飘到了刚才那个穿粉衣的珠儿的房间。
这女人已经睡下了。
林枫飘到她身边,贴在她的耳朵上,用极缓慢的语调,催眠一般地说:“你现在——很口渴,要起来——喝水。”
珠儿就像个梦游症患者一般从床上坐起来,穿了鞋子下地,迷迷瞪瞪地被指引到放置着茶壶的地方倒茶喝。
突然,漆黑的屋子里亮起了一盏灯光。
珠儿此时才醒了一般,混沌的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我记得我屋里的灯罩都是粉色或是乳黄色的,这样看着才舒服,是哪个贱婢不会服侍,给换成这个蓝幽幽的颜色?夜里看着好不瘆人啊!
这种灯光下,连带着茶水都被映成了诡异的深赭色,还稠嘟嘟的,就好像血浆一般。
血浆?珠儿脑内灵光一闪,吓得一下子就抛掉了手里的茶盏。
茶盏里的液体流淌了出来。
不是红通通、黏糊糊的血液又是什么?
那个小小的茶盏却如同里面藏着一条小溪流一般,血红的液体不断地流淌出来,染红了地面,蔓延到珠儿的脚下,然后,就如同一条血红的赤练蛇一般爬上了她的脚面,大腿,身体,颈脖,脸颊……
就在那道血线快要走到珠儿的眼珠那个位置的时候,珠儿终于叫出了一声一直压在喉咙口的闷哼,眼一闭,直挺挺地向地面栽去。
☆、一劈两半
屋角处点着两盏六角宫灯,红纱的灯罩将整个房间映上一片朦朦胧胧的浅红色,渲染出十分旖旎曼妙的风情。
东方不败正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黄梨木的躺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一个高脚琉璃酒杯,杯中绯红的液体荡漾出醉人的醇香。
东方不败一边慢慢地享受着“葡萄美酒夜光杯”,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雪千寻在地上跳舞。
雪千寻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纱裙,正赤足在地上旋转。她玉臂轻舒,表情半醉,一只纤细白皙的玉足轻轻抬起,脚踝上悬挂着的足镯便叮铃作响,更添风情。
可惜,这样的人间春|色完全没有进到东方不败的眼里。
东方不败只是在心里计算着林枫该是快要把其他的六个女人搞定了吧。
一舞既了,雪千寻就娇滴滴地依偎上来,纤巧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东方不败的胸襟上轻轻地滑动,说:“夫君,良宵苦短,咱们这就安寝了吧。”
东方不败捉住她的如蛇一般还要往自己的衣襟深处滑去的纤纤素手,调笑着说:“夫君都不急,你急什么?良宵苦短,正适合秉烛夜游。来,一起去外面看看月色去。”
雪千寻嘟起嘴,不情不愿地拖长声音说:“夫君……”
恰在此时,东方不败眼角瞥见一团白雾闪过,稍纵即逝。
东方不败便顺势厉声喝道:“谁?出来!”
说着,东方不败便将手中的杯子掷了过去。
只听到“哗啦”一片脆裂的声音,却是人影儿都不见。
东方不败转头拉住雪千寻的手,焦灼地说:“有人在窥探我们,不知何意。我出去看看,你好生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雪千寻撒着娇说:“管他呢!”她扭着纤腰拉住东方不败的袖子不许他走,可惜东方不败的袖子就如同水蛇一般“哧溜”一下就脱出了她的小手,人也是一个起落就到屋外面了。
雪千寻气得跺脚,喊着说:“夫君!你这一去了就别回来了!哼,气死我了,我不等你了,我回我自己屋里睡去!”
雪千寻一气之下,真的就耍起了脾气,穿上鞋子,就往自己的屋子回去。
长长的游廊上隔着几步就有一盏点亮的风灯,在这不冷不热的季节里本来是极令人心旷神怡的。
可是,雪千寻走了几步,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灯不是该笔直地指向另一头吗?怎么歪歪扭扭地像在动一样?
再仔细一看,雪千寻的美目睁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那一溜儿风灯已经完全移动了地方,从雪千寻的角度看过去,正是一个巨大的“死”字。
雪千寻打了个寒颤,没命一般地往自己的屋子跑去,心里默念:心中不怕就不怕!妖魔鬼怪去送死!
那个“死“字就如影随形一般撵着雪千寻的脚踪儿。
雪千寻脱下两只鞋子,奋力地打向后面的“死”字,怒声骂道:“你才去死呢!姑奶奶不怕你,不怕你!”
林枫不禁苦笑,这女人果然胆识过人,还好当初自己决策英明,将她留在最后来解决。
雪千寻一路狂奔,终于奔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枫正待进去,却见雪千寻一下子又甩门出来。
只是这一次,雪千寻的手里多了两样东西,面带刚毅之色。
雪千寻的一只手握住一把匕首,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只长着一身雪白长毛的小狗。
这只小狗自从出生来到了雪千寻的身边,雪千寻总是抚摸着它的柔顺的皮毛,娇声叫它“女儿”,还要它每晚都依在自己脚下睡觉。
此时,小狗从睡梦中被主人毫不怜惜地大力揪起,惊慌地发出“汪汪汪”的叫声。
因为带着惊恐,这微弱的狗叫声在苍凉的夜色中变得十分瘆人。
下一刻,雪千寻已经毫不迟疑地划破了小狗的肚腹,将一腔子热腾腾的狗血向她判明的方向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