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换东家了,跟贾家合作不稳,闹掰了。顺理成章得找咱们,扶一扶,对上盛一。”
程澈摸了把兜,没找出来烟,讽道,“狗熊敲门,能安什么心眼”
老张接口道:“绝是有更大的猫腻,看中咱们庙小,用完好扔,还能敲打敲打盛一”
“行啊,”程澈懒声道,探身去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里翻找,“见见呗,瞧瞧都是个什么王八兔子”
老张又絮絮叨叨说什么,他不大听清,全被储物盒里被东西压着的一夹黄纸吸了注意。
呼吸提着,怕重了就扰着。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奖状。
上面通用碳素笔手写:
感宇宙各处花草树木,精灵神游,仙说证下,程澈先生实为君子良人,系八十二番武艺,样样精通,般般厉害。幸得所见,常待感怀,敬送二十四孝好男友称号。以兹鼓励,聊表情意。
——爱人许之卿立
留书于某年某月。
这是许之卿的车,程澈后知后觉想到。
程澈掐着那张奖状,一遍一遍的看。他很多年没见过许之卿的字了。尽管看得出用笔人很谨慎,整体看去却仍不算工整,笔书与过去差些,少了当时那股劲挺的孤傲意味。但这依然是许之卿的字,一笔一划全是许之卿的气息,许之卿的情动,许之卿感而未发的晦涩爱意。
储物箱里还有东西,一个小丝绒盒子,跟着储物箱的开关咕噜噜滚转。
手机里老张的声音催他,“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怎么不说话?没信号了?喂?”
程澈说,“明天说,我挂了”
声音比原先还抖得厉害,强忍着没透出哭腔来,旁人只当他嗓子又坏了。
仅凭着月光,程澈将那盒子取出来。摆到跟前迟迟不敢打开,心脏悬空不落。深吸了口气,他滑了几次手又用点力气才打开。
里面一对戒指,极素的款式。借着月光细瞧才能看出上面刻着纹路,恰是程澈认得的俄语。
一个写缠绵爱人。
一个说不离爱人。
——
“想要什么?”
“慢慢悟”
“能不能给点提示?”
“嘶——,你怎么就不往我身上多花点心思”
“知道啦”
——
程澈紧抱着那一张奖状和一个首饰盒子,在一条无人的道路上,一辆空荡的车里,放声大哭。
夜已深了,路上很静。车也熄了火。只有月光可瞧。
堵了许多天的那口石头,终究是轰轰烈烈的吐了出去。他原本以为的,自己一厢情愿的成分多。一路走来说是战战兢兢不算过,很怕哪一步说的错了,走的错了,又将人丢了。
他一直气许之卿不信他,却才清醒于自己,也没相信许之卿对他情感。他们两个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