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坐在桌子一角上,疑惑地看了一眼书桌前坐着的人。
“你今天晚上去见了沃罗宁的侄子。”李沉寓也没抬,肯定道。
林愿觉得“和疑似联姻对象见面”这个说法不太妥当,于是折中换了个讲法。
“是,去相亲。”
李沉寓轻飘飘地笑了一声。
“阿尔伯特·沃罗宁,亚伯·舒尔茨还挺会挑人的。”
亚伯·舒尔茨,现任舒尔茨公爵的全名。
“他想升官,觉得和我结婚可能会有利于他的仕途。”
“和你?”李沉寓抬头,看向已经坐在桌子角上玩沙漏的林愿,评价道,“沃罗宁的家主想法真是独特。”
“何止是沃罗宁,”林愿想起了自己脖子上还戴了个抑制环,忙不迭把它扯掉,食指勾在抑制环的边缘打转,同时松快地活动了下脖子,“我家那个老头,对于让我结婚简直有执念。”
薄荷的味道毫无保留地充盈着整间书房,和适才的柑橘味道混杂在一起,提神又清香。
“呼——舒服多了!”
“那个阿尔伯特的信息素一股子怪味儿。”林愿吐槽道,“真受不了他们那些随时随地释放信息素的alpha,什么毛病!”
“看起来那位沃罗宁先生给你的印象不太好。”李沉寓眼睛快速扫着文件,“说来听听。”
林愿停下晃动的手指,把抑制环向上一抛,随后又接住扔在一旁的黑色真皮沙发上:“他说愿意帮我掩饰我和某已婚alpha的地下不伦恋情。”
李沉寓诧异地抬头:“他真这么说的?”
林愿幽幽地瞟了他一眼。
“埃里克家族的直系都是怎么培养后代的?”联想到埃里克那张脸,林愿一时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真是奇形怪状。”
李沉寓笑了一声。
“那些老牌贵族出身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是啊!”林愿喟叹一声,默默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戳了戳不远处的alpha,“一群衣冠禽兽。”
“包括你,陛下。”
安坐如山的陛下不置可否。
林愿偷笑,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瑞希的声音隔着门闷闷地传来。
“林先生,您的晚饭准备好了。”
他迅速从桌子上跳起,对着李沉寓眨了眨眼:“我先走了陛下,一会儿见。”
今夜是满月。
林愿洗完澡,捧着用白瓷杯盛装的温热牛奶,倚靠在阳台上,耳朵上带着单边耳机。
“我真的求您了,别再找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
“我自己有分寸,行了,不说了,我先挂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取下耳机扔进口袋,林愿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
快至深秋,即使热意还未完全散去,但昼夜温差已然变大,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质睡衣,衣料下的肌肤不免有些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