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开口,徐临月就冷冷打消他心中的疑虑:“我阿娘送来的花界秘术,我没想尝试。”
谢淮舟愣了一下,将她揽入怀间:“此乃禁术,还是不尝试的好,否则损了你的仙体。”
徐临月轻点了头。
谢淮舟那夜没借口去书房,宿在她寝殿中搂着她入了睡。
他很快睡着了,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徐临月却难以成眠,她僵直地枕着他手臂。
不似从前,她不想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心死了,就没有期望了。
……
翌日晌午,新来的仙侍来报:“帝君又在厨房忙碌着,帝妃好口福。”
这些日子常常听说谢淮舟在厨房忙碌,徐临月却从未喝过他的汤。
徐临月干脆起了身,刚行至厨房门口,却发现屋内门外没有一个下人伺候。
徐临月与阿念仙子在灶前亲昵。
阿念仙子靠在他的怀里,他一口一口吹凉喂进她的口中。
谢淮舟眼里满是柔情。
行至此刻,徐临月才发觉她完全成了被摒弃的那一个。
谢淮舟连片刻温情都未曾给过她了。
她收回酸涩的视线,强迫自己转身回房,宣纸淡墨,又是一笔。
将册子收进匣内,徐临月捂着胸口捶打,试图让闷在胸口的那口气匀过来。
然而,她越是想控制,却越来越急促,原来她什么都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他爱上别人,也控制不了心痛。
想着想着她又看向旁边的册子,是她曾记录的两人往事。
初到这个位面,她真的只当他是一项任务。
可他故意放她进去看他沐浴,又故意失去神力滞留花界,故意魅惑她。
成婚那日,他一笔一笔在三生石自己的名字旁用上神之血刻上她的名字。
千年前,他为她抗天道闯灵渊劈神兽。
他承受神骨断裂之痛却还在安抚她:“临月别哭,本君无碍。”
这些都他对自己切实好过的证据。
一页页翻过,她的心也一瞬瞬沉了下来。
爱吗?大抵那时是爱的。
她摁住疼痛的胸口,决然转身。
身后记录往事的书册,她的襦裙,他在人间搜罗的玩物,有关她的一切,在烈火中焚烧,燃为灰烬。
澄澄火焰映照着徐临月布满泪痕的脸,她双眼猩红似血,攥着拳看向灼灼白日。
徐临月亲手葬送了他们的过往。
她微闭双眼,身子却止不住地抖。
“谢淮舟,日月为证,惟愿你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