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谎话也就罢了。现下还是查案要紧。”
“林氏,你且说来——此前你接受查勘的时候,可说过行会摊派的事?”
温道盈满意地看着堂下其余官员的神色。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目光看向叶采苓。
这便是温道盈刻意设计好的。
先从身份入手,让周围的人不信她,埋一个不信任的点之后,再切回正事的问询。
“林氏,你缘何不回本官的话啊?”
叶采苓并未多言,只静静地点点头。
“民女是说过行会摊派之事。”
这事没什么好作伪的。
温道盈立在堂上,言语间步步紧逼。
“本官问你,明知此事事关重大,为何却信口开河?”
叶采苓温声否认道:“自然不是信口开河。我只知晓墨业的摊派费,上报的也是墨业行会。”
“哦?可你分明说,其余行业摊派费要远远高于墨业?”
“民女并未说过此言。”
温道盈却嗤笑一声,将话题又拖回最开始。
“可笑,你连自己的身份都道不明白,这个时候说这话,谁会信呢?”
金陵知州没忍住,低声道。
“林夫人,此前就算是报错了,此刻也是有回转余地的。这不,温大人应是想重新彻查,你趁这机会改过来便是。”
温道盈的话乍一听,确实没错。
但叶采苓想了想,便已经看明白。
她明明在偷换概念。
自己从来金陵以来,对外报的身份就一直如此,况且她一路顺顺当当地开着墨铺,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证明自己的身份从来都不是问题。
温道盈现在将两个事情掺杂在一起说,刻意想搅混水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
“林夫人。”
墨行会长吴白羽方进来没多久。
此刻一看堂上局势,便知晓自己当时没沾这供词的烫手山芋,果然是明智。
他审时度势。
此刻见温道盈和梁喜,来势汹汹,胜算远高于墨行。
便也劝说道:“摊派费那日墨行便报了,的确是这个数。酒业自有酒业的法子,若果真如此,你便依着大人的意思办便是了。”
叶采苓抿唇。
果然还是图穷匕现。
这些人此刻说的好听,可若真的出了事情,到时候追责的便是她了。
况且魏氏的案子她看得很分明,与魏家小女儿也接触过,知晓对方是清白苦命人。
若真的听了温道盈的话,现在改了供词。
等梁喜成功脱罪之后,魏家又会如何呢?
会不会遭到更猛烈的报复。
温道盈在台上,抬手一拍几案,久在京中磨炼,她此刻官威十足,一举一动都有人瞩目着。
周围都一派寂静,只听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