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即刻去查,顺便查查今日发生了何事,总要有个导火索才是。”瑞王在沈翊手里跌了几个跟头,这下也不大信沈翊了,就怕是沈翊给他下套。
管家派人?去查,瑞王在书房吃空几盏茶,宵禁都过了,王管事才匆匆来回禀。
“他当众罚了周羡青?”瑞王背着?手,在书房内转来转去,“他不是最看重周羡青吗?怎么会为了南临侯世子罚他。”
王管家微微躬身?,说:“这个老?奴也说不清,得明日问了南临侯才晓得,听说燕王妃和燕王是因为南临侯世子夫人?吵起来的。”
“这倒说得通,燕王妃与南临侯世子夫人?是手帕交,”瑞王面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先前我就提醒过南临侯,不能让两人?和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挟制燕王妃,看来陶绮云还?真有点?用处。”
“是王爷有先见之明。”王管家恭维着?,又说:“宵禁已过,燕王还?未从花容坊出来,怕是今夜要宿在花容坊了。”
“好,太好了,”瑞王轻快地笑了一声,“先前两人?如胶似漆,燕王府上?下铁桶一块,现在两人?起了隔阂,可算逮着?机会了。”
后宅不宁,沈翊也就没这么多心思?放在朝堂上?,这盆水,要搅得越混才越好。
瑞王吩咐着?:“明日一早把这消息递到魏家还?有宫里,该是咱们反击的时候了。”
王管家连忙下去吩咐,瑞王愁眉不展这么久,今夜终于睡了个舒服的觉。
天边明亮的银月给定都洒下了一层朦胧光辉,也照亮了某人?半夜潜行?的路。
宵禁后四处寂静,有禁卫巡城,因此从花容坊回到王府,还?颇费了沈翊一番功夫,他翻墙进了兰苑,在主屋后边轻敲了敲窗。
但并未得到回应,沈翊皱眉,闻姝是睡着?了?还?是没意会到他的深意,误会他了?
这么一想,沈翊可就着?急起来了,又敲了敲窗,但又怕给王府护卫招来,仍旧不敢敲得太响。
等他敲第三次的时候,后窗终于开了,闻姝衣裳齐整,一点?也不像是睡过的样子,双臂环胸,眼神冰凉地睨着?他。
沈翊讨好地笑笑,小声说:“姝儿。”
“哼!”闻姝撇开头走了,瞧着?像是真生气了。
沈翊连忙轻手轻脚地翻了进去,把窗户合上?,追到床边,打量闻姝的神色,“生气了?”
闻姝扭过身?子,不看他,小嘴都噘到天边去了,可不就是恼了。
沈翊忙哄着?,“我这不是和你做戏嘛,别气别气。”
“你不是去了花容坊吗?”闻姝瞪了他一眼。
“我哪敢啊,”沈翊半蹲在她跟前,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一眼都没多看,就让千留醉给我留了个干净的屋子。”
“姝儿?小七?媳妇?”沈翊好话说尽,“看看我,别恼我。”
闻姝终于转过身?,板着?脸看他,红着?的眼圈里还?有未散的委屈,“你也不和我商量,你知?道我起初多难受吗?”
她还?真当沈翊变了,后面听见他去了花容坊,一下子就转过了弯,枕边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一下子变成这样,猜到他是在做戏,便顺着?他继续装下去。
“我的错我的错,”沈翊双掌搂着?闻姝的手揉捏,仰头去亲她,“也是巧合,原没想这么快,谁知?遇到了张独,又赶上?南临侯。”
“我看周大人?的样子,当真是伤心了,他知?道你是在和他做戏吗?”沈翊与她只?是口头矛盾,可周羡青却?是实打实的受了二十鞭。
“宽心,也就是看着?重,凌盛有准头,没伤到骨头,皮肉伤养一阵子就好。”沈翊自?然早就和周羡青商量过了,甚至在周羡青去谯城之前,两人?就准备好了做这一出苦肉计。
“是为了绮云吗?”闻姝想到那血迹斑驳的鞭伤,看来周羡青是真看重绮云,甘愿为她受鞭刑。
“是也不是,除了让她和离,也想摆瑞王一道。”沈翊见闻姝消了气,便黏着?坐到了床榻,搂着?她,“瑞王现下名声岌岌可危,但还?差一把火。”
闻姝也不知?沈翊的具体谋划,便问:“瑞王也不傻,能上?当吗?”
“所以需要我们做一出戏,请君入瓮,”沈翊笑着?,“我方才的戏演得如何?”
闻姝娇嗔了他一眼,“好得很,把所有人?都骗了,连我也差点?信了。”
“咳咳,”沈翊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又去亲她,“消消气,我的错,姝儿想怎么罚我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