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出来,和四年后他面对我的时的虚假笑意完全不一样。
更真心,更像是四年前,我做不出来数学题,趴在书桌上抱怨数学题又难又变态时,他坐在我身旁看着我发牢骚的笑意。
那个时候,我以为是真的,但是是假的。
“你装什么装?”
薛杭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我耳旁轻声说,“就在床底下,你原本坐的那边的床边的铁架内侧,有一个小型的监听器。”
薛杭松开我,我半信半疑地起身,蹲在床边,搜寻着薛杭口中所说的监听器。
那机器,确实存在,就在薛杭说的地方。
他为什么告诉我?
我缓缓站起身,看着他。
他仍然对我笑着,笑得温和纯粹,有自己的坚持,但又会在我撒娇时,无奈地放低要求。
太像……太像,四年前。
我的反应似乎出乎薛杭的意料,他嘴角也慢慢落了下去,抿成了一线。
沉默。
沉默。
那汹涌的情绪,在我的心中横冲直撞,似乎马上就要冲了出来。
我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将这场正在进行的戏,给演下去,“薛杭。你真是个王八蛋。我会告诉我爸,让他认清你的真面目的。”
我推开了病房门,那两个保镖听见开门声,朝我看了过来。
我爸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我,也朝我看了过来。
突然,我的眼泪瞬间就绷不住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凭什么他用四年前的方式对我,我就得跟四年前一样被他骗,凭什么……
我爸说哭是弱者的行为,就算你要当着别人的面哭,你也要让你的哭有价值,有意义。
那两个陌生的保镖仍在,我也仍记得我爸说的话,但那一刻,情绪破堤,冲破了那么多年我遵守的行为。
我爸有点被我满脸泪水吓到了,连忙走过来,担忧地问,“怎么了?”
我只是哭,只是哭,哭完了,心里好受多了,“爸,薛杭他欺负我,把那花扔在地上,让我捡起来,还骂我,骂我没有妈……”
我爸看了一眼病房内,接着他哄着我,哄着我回了家。
我爸不再提起让我去见薛杭的事情。
过年
他招了个人来家。
秦聪。
当时我正窝在卧室的懒人沙发内看剧本,我爸让燕姨喊我下去。
我不是很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