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雨下得大了起来,虽是冷雨,只要心还是热的,任何寒意都可不惧。这是当年阿娘教她的话,花九记得。
她的心仍旧是热的,她坚定地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寻到阿娘。
这是她们之间不食言的约定。
启程
花大娘因为担心花九,昨夜几乎是一夜未眠。听见院中有了声音,便知是那两个丫头起身了,急匆匆地打开客房的门,便瞧见花九缠着襻膊往厨房里面走。
“小九九!”花大娘追了上来,担心地拉着她左看右看,“怎的不好好养着?”
“大娘,我没事。”花九微笑。
花大娘震惊地看看花九,转头便瞧见霍桐儿含笑看着她们:“这是怎么回事?”
“再过两日,等我托人把慕言的三幅画卖个好价钱,我们打算重新买辆马车,一路北上。”霍桐儿徐徐说着,“先走遍大燕,再东渡沧海,去大陵那边找找。”
只要缘分未尽,定能找到些许花楚的蛛丝马迹。
花大娘轻舒一口气:“如此,甚好。”
花九握住花大娘的手,温声道:“大娘,放心,我会保重身子的。”
“那就好。”
“今日大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花大娘愣了一下:“小九九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妙娘呢?”
“鱼。”
“好。”花九莞尔,轻轻点了下头,便进了厨房。
花大娘感激地看着霍桐儿:“多亏有你。”
“是多亏了阿娘。”霍桐儿话中有话,“若不是她把慕言养得这样好,我就算把话说上天了,也劝不好她。”
有的人,一旦入了牛角尖,那可是十头牛都拽不出来的。可花九不一样,她性情温和,平易近人,若不是花楚自小教得好,她怎能如此豁达,听得进人劝呢。
花大娘眸光悠远,认同道:“确实,我这姐妹旁的不说,就说这性情,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恣意而为,我从未见她因为什么事愁
眉苦脸。”
霍桐儿对这位奇女子颇是神往,倘若真能寻到,定要与她好好喝上几杯。
“小九九媳妇。”
“嗯。”
花大娘看了一眼檐上蹲着的隼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大燕与大陵相距千里,我只怕你们到大陵的时候,阿姐又来了大燕,岂不是恰好错过?”瞧见两个小娃如此坚定阿姐尚在人间,花大娘自然也不能悲观到底,“不若这样,我先带着隼儿在大陵海龙集一带小住,大陵往来大燕的船只,都只能从那边的港口走,我去盯着,免得一次错过又蹉跎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