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会是的。
迟岁在心里默念。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超越江肆年——这个现任年级第一。
等到他打败江肆年的那一天,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真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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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语文课的人很少,基本都在为昨晚熬夜赶作业补觉。
语文这种东西,上课听不听其实没多大作用,所以迟岁选择了摆烂。
喻澄志直接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呈“葛优躺”的姿势。一个精神小伙却做着颓废的事,让人忍俊不禁。
今天班里作业难得齐了一次,周俐心情好,没怎么管事,喻澄志也越来越放肆,椅子不停往后倾斜,几乎要呈120度。
后面的迟岁被挤得位置越来越小,桌子不停地往后挪,可喻澄志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嚣张得不行。
迟岁忍无可忍,决定先灭灭他的气焰。他猛地把桌子往后收,喻澄志后方腾出了一大片空位,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椅翻了过去。
紧接着,是一阵极为凄惨的哀嚎。
“啊——”
周俐的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喻澄志,你鬼叫什么?!不听课就滚出去!”
喻澄志有苦说不出,委屈地拍了拍屁股,扶起板凳坐了上去。
他回头,没好气地问迟岁:“有你这么坑兄弟的吗?”
“谁让你一直往后靠。”
“干得漂亮。”江肆年为他点赞。
“你们欺负人!欺负人!”喻澄志开始像小媳妇一样无理取闹。
“别闹,上课呢。”迟岁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
喻澄志吐槽:“刚刚也没见你听得这么认真。”
“从现在起,我要好好学习。”
喻澄志不以为意:“别开玩笑了,这种话也就只能骗骗‘周天子’。”
这句话让迟岁更加确信了要努力学习,远离傻逼的想法。
枯燥无味的冬天里,连校服也是经典的蓝白色。隔着窗户,大雪照亮着昏暗的教室。
少年时期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大概是最接近梦想的一刻。人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着,空了芯的笔是努力的证明。
江肆年专心地望着草稿纸上的题目,垂眸不见世间苦,全然不知这难逢大雪。
那年大雪纷飞,周身皎白使他至今不敢忘。以至于数年后,还清晰地记得那个被大雪掩盖的轮廓。
在昏昏欲睡的上课时间里,迟岁总是被下课的欢呼声和灯光亮醒,宿醉临窗而望雨水打湿屋檐,梦中月上林梢,江南掩雪,前尘旧事尽数回望,尘烟滚烫。
梦里也曾观遍盛世衰败,半梦半醒也只为一晌贪欢。醒时灵魂游荡在寒冷的冰天雪地,肉身一遍遍听着刻在骨血里的声声哀怨,但留心火,焚尽十里凛冬。
那是雪下得最大最厚的一年,几乎覆过地面一尺深。
可寒冬总会过去,春天终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