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迟岁竟感到舒畅。
他早就该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
在一家人因为迟意鸣而惶恐不安时。
从此,恶的种子在迟岁心中生根发芽,取代了那部分纯粹的善良。
真可惜啊。
迟了这么多年,才让他看到这副场景。
这时,迟意鸣醒了。他缓缓睁开眼,一眼就望见了坐在床边的迟岁。
那一刻,不知是感动还是恨意,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到头来,唯一守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迟岁。
那个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可既然迟岁把他送到了医院,是不是就就说明,他还没恨自己到这个地步。
想着,迟意鸣开始打起了亲情牌:“迟岁,之前是爸不好,我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咱们还可以……”
迟岁嫌恶道:“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歉意,别脏了我的耳朵。”
闻言,迟意鸣再也装不下去,原形毕露,面露凶狠:“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你就不怕……得到法律的制裁吗?!”
兴许是绝望了,说到最后,迟意鸣竟然崩溃大哭了起来。
然而,迟岁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你也配跟我提法律?”
一个丧尽天良的坏人居然搬出了法律作为挡箭牌。
还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呢。
“法律?在你对我和我妈使用暴力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你怎么就没想到法律呢?”
冷光下,皮肤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神情冷淡又陌生。
迟岁越想越快乐,唇角渐渐扬起了弧度,凑上去拍了拍迟意鸣的脸:
“迟意鸣,记住了,这是你罪有应得。”
人非圣贤,善恶本共存。
他并非救济苍生的大善人,独善其身才是市井小民应有的仪态。
既然如此,做一次恶人又何妨?
他不走阳关道,只走独木桥。
chapter34
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迟意鸣由于压到了神经,变成下身瘫痪,从此恐怕再难站立。
这无疑意味着,他将会成为一个废人。
而迟岁非但没有一丝伤感,反而感到大快人心。
如果迟母看到这一幕,应该会很开心。
如今,迟母已经嫁入豪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迟岁一块带走。
接到医院的电话,迟母立刻把迟岁接回了新家。
迟岁坐在保时捷里,忽然感觉这一切都不现实。
若不是迟意鸣在其中作祟,他早就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问题。
老城喧嚣,抹开厚重的白云。老居民区旁,街贩的叫卖声传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