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映照了一男一女的影子。
传出私语。
“复吧,韵宁。”
是霍淮康。
“老相好出家为尼了,没得惦记了,你才求我复婚。”李韵宁较劲。
“我待叶太太,有旧情,有愧疚。”霍淮康坐在对面,试探着牵她手,她没拒绝,“数十年沧海桑田,你付出了多少,我心中有一杆秤。”
李韵宁眼眶一红。
“我待你,是。。。”
音量弱了。
纪杳听不清,急得撞门,“大声些,是什么呀。”
霍淮康一霎松了手,神色不自在,“杳儿。。。还没睡?”
“睡不着。”她嘟囔,“祠堂潮湿,砖地凉,哥哥只有薄毯子,熬不了一宿。”
“杳儿,不怕!”李韵宁豪横叉腰,“你哥哥冻死了,妈妈帮你张罗二嫁,咱们不守寡,除了礼礼和仪仪不改姓,霍家、李家的财产全部是你嫁妆!”
纪杳揪心,“不让哥哥罚跪了,行吗?”
李韵宁憋笑,“不行!他为非作歹,欺负你。”
“哥哥不是歹徒。”她摆手,辩解。
“你原谅他了?”李韵宁不憋了,笑滋滋。
“不原谅。。。”仍旧嘴硬,“但不希望仪仪是遗腹女。”
霍淮康在一旁也笑,“孕妇不能生气,你母亲担忧你。既然舍不得哥哥,杳儿饶他一次。”
纪杳点头。
下台阶,又驻足,“爸爸不回客房吗。”
李韵宁不搭腔。
“爸爸一会儿回。”
“我陪爸爸一起回,做个伴儿。”纪杳一副体贴孝顺的表情。
霍淮康琢磨,纪衡波夫妇不蠢啊,为什么女儿这么笨呢。
是霍家的风水差,养傻了?
阿弥陀佛。。。时渡是养在李家。
傻一个无妨,傻一对儿,麻烦了。
。。。。。。
翌日。
霍时渡偷偷从厢房出来,被保姆逮个正着,“哟,京哥儿应该在祠堂啊,回屋了?”
他系着衬衣扣,“阿姨,别笑话我了。”
“小夫人有身孕了,您不许闹她。”保姆规劝,“头胎凶险,二胎又是冒险怀的,医生说,前四个月是关键期。”
霍时渡进中堂,“我明白。”
桌上,一大锅王八汤,一盅‘养精膏’,徐徐冒白雾。
他皱眉,“早晨喝王八汤?”
“一日之计在于晨。”中医递他勺子,“早晨补,晚食素。”
霍时渡一怔,“您没走?”
中医竟然住老宅了。
“霍公子强壮了,我再走。”
“您现在走。”他塞给中医一沓钱,连拖带拽送出饭厅,“我已经强壮了。”
“男人讳疾忌医,一辈子虚啊——”
沈承瀚慢悠悠跨门槛儿,饭厅只剩下霍淮康和纪杳,他环顾一圈,将王八汤和霍淮康匹配了,“淮康同志,补阳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