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原本的策划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基本没时间谈恋爱,更遑论结婚生孩子。
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其他已婚同事传播的焦虑:
她组里那个前一天熬夜到三四点,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上班的小姑娘,怀孕时竟孕吐得一口水都喝不下,再加上低血压导致的头晕,只能躺在做植物人;
休完产假回来的人事也大吐口水,说自己只是穿了略微紧些的衣服,就被堵得烧挂水,还另外花重金做了疏通,‘疼得我天灵盖仿佛都要掀起来了’。
……
种种辛苦让林倾既佩服又担心,更坚定了无痛做妈的想法,所以在看到这位香芝穿得如此凸显身材时,忍不住想,她不怕自己难受吗?
难道说这也跟个人体质有关系?
香芝仿佛在说单口相声,不等林倾回应,就继续很是热络的攀近乎。
“顾大嫂您怎么只带着二苗和四河啊,大毛和三木不出门吗?你们去镇上是有什么事儿啊?”
而后她又自问自答:“哦,对,听说贾府今日在城隍庙施粥,顾大嫂您是去那儿吧?”
香芝话音未落,就被其他几个妇女打断。
坐在车前头的一个瘦长脸女人讥笑道:“我说香芝妹子,你现在也是怀生的人,大可不必开口就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顾大嫂穿得齐整,两个孩子也收拾得干净利落,怎么可能是去要饭?你快给自己家孩子积点功德吧!”
坐在她身边的另个略显圆润的女人也附和道:“是说呢,真不知道松勤这个老实孩子是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把这么个心思不正的女人娶回家,依我看,这家迟早得被你的嘴鼓捣散。”
林倾听她们七嘴八舌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心里略微有些不悦。
虽说人与人相处往往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香芝被孤立或许有她自身原因,但这也不代表林倾会认同她们,愿意与她们‘同流合污’。
她得靠自己的眼睛,辨别孰是孰非。
她只是不太习惯跟没见过几面的人表现得特别熟络,因此不咸不淡的回答了香芝的问题。
“而今饥馑年间,恐怕谁家都没有余粮,我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向父老乡亲张口。我就是想去镇上看看,有没有能做活的地儿。”
香芝闻言,如何听不出来林倾是在给自己解围。
但她很好的掩饰了面上的诧异,朝着林倾露出感激笑容,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捂着嘴说:
“呀,是我口无遮拦,顾大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真是大度!就是没想到这么巧,咱俩竟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是月子里没事,绣了几条手帕打算送到绣庄去赚点零花。
“我记得顾大嫂您女红不错,肯定也会绣帕子吧?不如我带着您也去见见绣庄老板?我跟他很熟,价格都好说!”
林倾咋舌,你从哪里知道我女红不错?
再加上香芝的怪异笑容,还有她的过分热情,林倾只觉心头猛跳,莫名有些惧意。
这位香芝怕不是来坑自己的吧?
刚才开口的两个大嫂也是欲言又止的看过来,最终瘦长脸的女人没忍住说道:
“香芝妹子你有什么好人脉还是自己留着吧,毕竟咱们也不知道你带着顾大嫂去见的人到底是真的卖手帕,还是有什么别的勾当。”
“胡大嫂说的没错,香芝你是嫁了正经人家,可不要把过往那些浪荡事挂在嘴边,更该与过去的那些恩客断了联系。我们都知道松勤是个乖孩子,你要是不好好跟他过日子,可别怪人背后戳你脊梁骨说话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