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哥?”顾栖九强撑着坐起来,看向一旁也跟着起来的黎梦栖,疑惑道,“我们怎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双双躺床上。
顾栖九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在看到衣服还牢牢的穿在身上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注意到他动作的黎梦栖无奈的笑了一下,“现在才知道紧张了?”
“才不是,你不懂。”顾栖九快速下了床,两步并一步的快步过去把门给打开,想用外面的凉气降降耳朵上的热温。
他才不会跟黎梦栖实话实说,他刚刚只是觉得他们要真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又不记得了,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我记得我们方才是在主道上,然后那个叫齐玉的士兵找到了缓解疫病的方法,可我们为什么要回来,又为什么睡过去了,这些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顾栖九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应该已经到了午时,他转过身去看黎梦栖,问道,“黎哥,你有什么印象吗?”
正朝他走过去的黎梦栖听到问话,细想了一会儿后,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记得。
“奇怪了,难道是睡魔怔了吗?”顾栖九喃喃道。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黎梦栖看了眼天,随后偏头看他,“可要吃些东西?”
“好像不是很饿。”顾栖九摇了摇头,不但不饿,反而有种饱腹感,浑身有劲。
黎梦栖点了下头,又问了他几句,随后两人一块儿往主道上走。
到时就见几位大夫同齐玉一块儿为染上疫病的百姓进行针灸,更准确的来说百姓是在等着齐玉来帮他们针灸,对于其他几位大夫都是嘴上说着相信,但就是不肯让他们动针,哪怕齐玉都已经说了那几位大夫帮他们施针也是一样的,他们也依旧如此作为。
几位大夫坐在摊子上同前方排着队的五人大眼瞪小眼,就连新商讨出来的药方也搁置在一边,因为百姓已经不相信他们了,把好不容易煎好的药给他们喝,他们也只是乐呵着说一声“辛苦了&ot;,然后,没然后了。
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其他待在屋里的百姓也不肯喝药,只想让齐玉来给他们施针。
把方才的事都了解清楚的黎梦栖和顾栖九纷纷沉着一张脸,黎梦栖伸手把在一旁守着的王丙招过来,听不出喜怒道,“本将瞧着这疫病跟风寒也无太大区别,既然百姓都不着急医治,那就麻烦王副将同其他几位副将一道带着将士们把待在外面的百姓送回去,想必几位大夫也累着了,把摊子收了,先回去休息几日吧。”
王丙见他语气从容淡定,心里却也知道他这是认真的,便抱拳说道,“是!”
管他呢,听将军的准没错。
脑伤将军,女装皇子
黎大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说是不医治那就真当是让人把几位大夫给送回了住处,除了日常的巡逻和每日给云州百姓送吃食与喝的水外,将士们可以说是相当的轻松。
云州百姓见黎梦栖真不管他们,心里也开始着急了,时时刻刻都扒在门边朝外面巡逻的士兵喊话,想让他们帮忙传话给黎梦栖,说是他们愿意让大夫医治,之前的事是他们错了,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歹,还请黎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们这些小人计较。
扯着嗓子喊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外面的士兵回话,就像是他们不存在一样,嘴上的求饶瞬间来了个大反转,变成了尖酸刻薄的咒骂,专挑些刺激人的话,怎么难听怎么来。
又骂了大半个时辰,外面的士兵似是听到了什么命令,全部撤了,可待在屋里的百姓却不敢出来,生怕黎梦栖真把他们给放弃了。
于是乎,嘴上的咒骂又变成了卖惨的话,一声赛过一声的鬼哭狼嚎从一座座屋子里传出,听着倒像是座鬼城。
“将军,大夫们来了。”王丙进来禀报道,“已经在正厅候着了。”
“嗯。”黎梦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
一旁坐着的顾栖九见状也跟着站起来,连忙出声说道,“我也去。”
于此,三人来到了正厅。
“将军,公主,王副将。”几位大夫一一同这三人拱手行礼。
他们手上都还拿着书,放眼过去,不是医书就是记录百姓病症的册子。
黎梦栖虽扬言让他们回去休息,可这疫病一日不除,他们一日不得安心,哪能真静下心去放松,于是几个人又聚在一处商量对策,直到王丙过来叫他们去正厅商讨疫病一事。
“将军,属下来迟了,请将军责罚。”还没看见人,声音就已经传进了正厅,随后就见齐玉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许是跑得太急,说这话时都是断断续续的,连喘几声气,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也红彤彤的,看着莫名多出了几分色!气。
离齐玉最近的王丙见他这个模样,无意识的吞咽了几下,喉结上下滚动,只觉一阵口干舌燥。
那六位大夫虽都是四五十的年纪,可那脸却也是一顿燥热,眼睛无目的的乱瞟,就是没敢再去扫齐玉一眼。
顾栖九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下意识抬头去看黎梦栖,见他和平常一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想来那话本子终究只是几页纸上的字,未来的事也不一定真要按那纸上的字走。
除了黎梦栖外,在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他淡淡的看着还在拼命喘气,甚至似是因为太热而扯了扯衣领,好让那锁骨若隐若现的齐玉,随后说了句“无妨”便拉着顾栖九坐下。
“坐吧。”黎梦栖扫了眼还站着的几人,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