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赫挣扎不脱,极其恼怒,与她闹腾了好一会儿,最后自己实在累了,这?才喘着气放弃挣扎。
账可以?慢慢算,累着自己就不好了。
纪云蘅玩了一天,到了夜深时也困了,吩咐六菊将画给收起来送去库房。
她不想留下?那些东西,虽说?那些曾是?母亲被爱的证明,但也终究是?镜花水月。
隔日一早,六菊就在门口轻唤,一声一声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大姑娘,柳姑娘来寻你了。”六菊说?。
纪云蘅在六菊的帮助下?梳洗,换上鹅黄色的白绒坎肩和雪色金织褶裙,踩着棉靴出门,就看见柳今言坐在院中的树下?,显然等候多时。
柳今言今日打扮得很素雅,没戴任何首饰,发髻简简单单用木簪子绾住,穿着淡蓝色的衣衫。
转过头来,她脸上竟还戴着半张面具,遮了眼睛鼻子,只露了唇。
“这?是?怎么了?”纪云蘅惊讶地?问?道。
柳今言大叹一口气,起身来到纪云蘅身边,往她肩膀上歪,“别提了,昨日去抱月斋惹的事被嬷嬷发现了,将我好一顿骂呢。”
“那你今日还敢出来呀?”她的身量比柳今言要矮上些许,柳今言歪上来时让两个人的姿势都颇为滑稽。
纪云蘅却支撑得很认真,甚至踮起脚尖来撑着她。
“今日无妨,嬷嬷外出了,要明日才回来呢,我就出来找你玩了。”柳今言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又道:“只是?要一直戴着这?个玩意儿才行,若是?让人看见了去告状,我怕是?又要挨训。”
“哎呀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柳今言摆了两下?手?,问?道:“你今日要去哪?”
纪云蘅:“带六菊去认亲。”
六菊今日把?过年准备的新衣裳都穿上了,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蛋也清理得干干净净,满脸都是?期盼之色。
路上六菊攥着手?,看起来颇为紧张,一直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都忘记我娘长什么模样了。”
“大姑娘,真谢谢你愿意带我去认亲。”
“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去寻亲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机会。”
纪云蘅看出了她满怀期盼,问?道:“你当真不记得你娘的模样了吗?”
六菊点?了点?头,“先前被拐的路上我吃了太多苦头,一哭就被人往死里打,一说?要回家就不给饭吃,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在苦日子里翻滚着,我就慢慢忘记了爹娘,也不记得我究竟来自哪里。”
终究还是?被拐的时候年岁不大,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忘记也是?尝试。
长久在苦海中挣扎时,人们?最先忘记的不是?苦痛,反而是?曾经的幸福。
纪云蘅不再多问?,看向身边的柳今言。
她昨夜似乎没睡好,上了马车之后就靠着纪云蘅的肩膀睡去了,再颠簸也没将她惊醒。
有时候她的脑袋从纪云蘅肩膀滑落时,还会被纪云蘅小心翼翼地?扶正。
半个时辰的路程,到了楚晴的豆花店门口时,正是?店里生意红火的时候。
楚晴一个人都要忙不过来,瞧见了纪云蘅便招呼了两句,让她自己找地?方坐。
楚晴是?个性子温婉的女子,就好像是?长在春风里的柳树一样,垂下?的枝条柔软细嫩,却又相当坚韧。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