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涂着精美的指甲,装都不愿意再装下去,他甚是不屑地掐住了南宴的下巴,精致的俊脸,此刻染上血污,嘴角有水渍,让人禁不住对这张脸遐想连篇。
那人满意地抬手抚上了他脆弱的脖颈,惊异的是那里居然鼓起了一个小包,分布得咕咕嚷嚷,像是有许多小东西塞进了里面,正不断地蠕动着,并且有愈发变大的趋势。
“空桑世希”装作吃惊地捂住嘴巴,担忧道:“南宴哥哥,我还以为你晚点才会出现这种症状呢,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你还是太急了啊,第一局游戏都还没有结束呢。”
南宴哑声,眉眼揾怒:“滚。”
“啊呀,哥哥你好凶啊。”
南宴心下厌烦,他忍住口腔内的恶心:“既然装不下去就别装了,你用着小狼崽子的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空桑世希”精致的眉眼隐隐染了些怒气,他浅笑一声,似是带着嘲讽:“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只要我略微……”
他伸出指尖点了点南宴脖颈上的小鼓包,窒息的感觉涌入体内,小鼓包感受到寄生者的安静,它不安地在南宴脖颈内上下窜动着。
南宴:“呕……你好恶心。”
“空桑世希”嘴角微微扬起,面露讥讽:“你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
他又抬起指尖,碰了碰南宴的右手臂。
咔嚓,咔嚓。
骨头重新搭筑的声响,混杂着窸窸窣窣的啃咬声,手臂在“空桑世希”眼前惊诧地发生异变。
他的手臂在短暂的时间内飞速的长出色彩多样的斑纹,杂糅着蓝白色的圆纹,妖冶的红色,深色的斑点,在这喧闹无常的乱斗场内,南宴正经历着一场“淬炼”,一场以某人的恶趣味为出发点的游戏实验。
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骨头被强行错位的情况任谁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南宴不过是个热血占面更多的高中生。
“啊啊啊……”
南宴快痛死了,此时此刻,他顾不得地上的脏污,他在原地打着滚,鲜血一个劲地往外涌,没过多久,他眼睛微微阖上,晕死过去。
“你知道吗?我本来很喜欢你的皮肤的,不过现在被你自己毁了,不过没关系,我很喜欢你这张脸哦,念在你是初犯,所以我今天就不计较你擅自把我的棠棠惹生气的事情了,但是没有下次了哦,好好享受我为你们精心打造的游戏吧,不许再乱来了。”
“空桑世希”说话语气温和,他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当真是在笑着与南宴商量,如果忽略他指尖沾上的鲜血,可信度会更高些。
他转头的神态也很奇怪,先是缓缓的转过头,再是慢悠悠的跟上视线,他扯了扯嘴角,俯下身,朝着棠棠勾了勾手指,“空桑世希”脸上光洁白皙,眸色深深,略带薄茧的指尖温柔地抚过棠棠眼角的泪水,低声哄着。
“……棠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吓着棠棠了。”
棠棠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擦拭,那诡异的手臂就护在女孩身前,单方面阻止了“空桑世希”的靠近。
“……你杀了他吗?因为他说了事实,但我不赞成你的做法,左使大人。”
“空桑世希”脸色骤然沉了下去,眼神阴冷森然:“棠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棠棠正色,虽然她那张脸上已经分辨不清任何表情,她硬扯了扯嘴角。
“我觉得他说的没有错,我从小的记忆只有这血腥的乱斗场,但正常的小女孩子不会是这样的,你急切想去堵住他的话语,是因为他说对了是吧。”
她血红色的眼眶突出,一眨不眨地瞪着“空桑世希”,轻嗤了声:“我反悔了,我喜欢他,但我讨厌你,左使大人。”
棠棠脸上的旧伤痕泛红得厉害,血肉外翻,森森见骨,她语气沉沉:“不对,欲望之都自始至终都没有左右使大人,那么你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呢?一个连真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假货吗?”
较之南宴言语的欠里欠气,棠棠的话语无比真诚,但那股子刺激人的味道分毫不减,反而还更甚几分。
“为什么不说话?左使大人……”
她的言语未完,脖颈忽地被双大手狠狠地提至半空,不由分说地将其砸向地面,利爪浮现,动作不待一丝迟疑地刺入棠棠的后颈。
棠棠呜咽一声,气息稀薄间,她艰难地伸手拽住“空桑世希”的手臂,奋力抓出几道血痕来,溃烂的皮肤充血红肿,她瞳孔紧缩,神色满是无措。
“空桑世希”银眸荡漾着一泓水色,盈盈如春光,那是双无论看什么都万般深情的眸色。
藤蔓覆盖枯井各处,纠缠成一团,从井口攀缘到枯井深底,形态各异又多变,藤蔓上还缠绕着无数色彩斑斓的寄生花,远远望去,宛如丛林巨蟒悬游在其中,令人毛骨悚然,倒挂着的紫藤花,紫得发黑,大簇大簇地聚集在一起,没有半分旖旎的意思,反倒是让人感知到压迫的气息,诡异至极。
“亲爱的公主殿下,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个可爱的地方,好好休息,明天您就能见到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了,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一股子翻译腔的味道。
等等,什么玩意?难道他还没有从蝶妖的幻境里出来吗?
南宴胸腔抽抽地疼,他的肩膀被人有些粗鲁地提起,扯到臂弯,仅一下,成功地把南宴疼清醒了。
没人会喜欢无休止的周转,南宴呲了呲牙,语气不爽:“……喂,你们谁啊?我不加班的,我现在就应该躺在医院里休息知道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