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指没扶稳,旁边的书散落在地,林雨烟慌乱间去收,看见一张飞出来的纸条。
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关于她的喜好和需求:
小姑娘比较爱美,需要配备足够大的衣帽间;不喜欢重油重盐,所以冰箱里要常备她爱吃的提子和圣女果;喜欢读书,所以要将一间房打造为图书馆;小型影院也是需要的,太小的屏幕对眼睛不好……
逼仄的纸张,记录着她的一切。
林雨烟不由自主地眼眶红润,觉得他好幼稚,却又不敢笑。
直到读到最后一行话。那是已经被黑笔覆盖,辨认不出的字迹,可她还是顺藤摸瓜地认了出来:
住在偏小的房间可以让她心疼,从而顺理成章的和她睡一间。
……
林雨烟忽而嘴角轻扬了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程琰的预谋已久,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这个骗子,她开始喃喃。
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林雨烟决定将所有房门打开,散散风。临近最后一扇房门,她突然觉得震惊。只因为这扇房门太过于陌生,她好像从未进去过。
但她没多做思考,径直拉下了门把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架白色的钢琴,静静的躺在那。旁边摆放的鲜花已经枯萎,垂下来的颜色并不好看。她走了过去,用手抚了下花瓣,瞬间如灰般消散。
那一刻,她好像明白这间房屋是为谁所造,也明白,自己为何会不知晓这间房屋存在的原因。
因为她不喜欢。
林雨烟闭眼,感受钢琴的体温。眼中逐步滚热,将外壳打开。
椅子向后拉,她坐了上去。
指尖象征性地跳跃了下。
一首unaatta。
将世界调成静音,聆听转调的声音。
她和他是在三岁相遇,他们年龄相仿,自然能成为朋友。随着年龄往后推移,他逐渐开始嫌弃她,转而去找别的小男生玩,游戏机,摔卡片,悠悠球,转陀螺,是他们常玩的游戏。可她也想和他玩,偷偷去学了点,跟在他的屁股,甩都甩不开。
等到年纪大了点,她忽而觉得女生需要淑女一点。母亲给她报了个钢琴课,她没日没夜的在练习,许是察觉到她的疏远,他刻意过来找她,她说,我要练习钢琴。
在他转身之时,她悄悄红了耳框,因为她想到同学说的话:你怎么天天跟着男生混啊,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他?根本不是喜欢。就只是朋友罢了。她可不能让别人误会了。
音调在此刻转变。
她忽而想到她的初三生涯,程琰开始莫名地对她好。瓶子里的水是永远满的,糖果是永远不缺的,路角口是永远有他的身影的。她怎么可能心里不甜蜜,羞红了脸从他身边擦边过,直接就被他的手指拽住书包,很混的声音响起,“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