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打开,随着一阵稳健而有力的脚步声裴迟走了进来。
姜南栀缓缓抬头望向他,只见裴迟一手拎着保温饭盒,一手习惯性地半插在裤兜里。
昨晚裴迟那番激烈的话,姜南栀记忆犹新。
程尧和贺敏的死就是因她而起。
想到这儿,姜南栀垂下头,神色变得怅然幽暗。
“醒了?”裴迟朝她走去。
姜南栀没应声,旁若无人地低头盯着洗得发白的床单。
裴迟来到床沿边,把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对着姜南栀冷声。
“醒了把粥喝了,喝完赶紧去工作。”
姜南栀像个提线木偶般,立马打开饭盒机械地喝起了粥。
裴迟倒是一愣,他以为经历昨天的事后,姜南栀深受打击、情绪低沉。肯定不会吃东西。
他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刺激让她吃饭的话术。
倒用不上了。
裴迟低头俯视着她。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睛可能是哭得太久的缘故肿得像对核桃。
嘴唇也干裂到破了皮,眉眼不见一丝起伏。
她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糟糕、萎靡不振。
裴迟拿腔拿调:“能吃能睡,江小姐心态挺好。”
“那不然?”姜南栀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带着一股自嘲的冷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难不成不吃不喝不睡让自己慢慢耗死?”
此时姜南栀身上多了几分裴迟之前从来没有感知到的阴郁。
和昨天痛心疾首、哭得撕心裂肺的她相比,现在的她有些异常冷静了。
冷静得很不寻常。
裴迟没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她把保温盒里的粥喝完。
姜南栀喝完粥,放下保温盒即刻下床穿上鞋子。
她站在裴迟面前微微仰头和他对视。
“我想问你一件事。”
姜南栀说话的口吻明显变了,往常是带着客套和谨慎,平时称呼他从来都是“您”而不是“你”。
现在,和他交流的腔调却肆意得像个高官在质问低级下属。
裴迟挑眉:“你问。”
姜南栀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眼里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江穆在哪儿?”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裴迟心一紧。
但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因为他知道,房间柜子里装着吊坠的盒子被人动过了。
他闲散地坐在椅子上,把手搭在胸前,再次挑眉:“江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