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人齐齐跪下。
&esp;&esp;「凉州太守刘贺,参见七殿下。」
&esp;&esp;「凉州长史丁一,参见七殿下。」
&esp;&esp;楚成允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一身官服看着得体,但颜色洗得都发白了。
&esp;&esp;楚成允「昨日你俩怎不前来恭迎。」
&esp;&esp;刘贺「殿下是这样的,我等收到传讯时,估摸着殿下半个月前就该到了,可是左右等了好几日,都没等到,这家里农活多就回去干活去了。」
&esp;&esp;丁一「前不久城里一寡妇家丢了骆驼,我就去带人去找骆驼了。」
&esp;&esp;楚成允嘴角抽了抽。
&esp;&esp;刘贺,「我们昨夜听到殿下到了,赶来的时候听闻殿下已经睡下,就没敢打扰。」
&esp;&esp;楚成允听了心里直抽抽,自己手下的官员都在干什么……干农活,找骆驼……
&esp;&esp;本来还觉得这两人贪污,低头一看两人那破洞的靴子,喉头一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esp;&esp;他颤抖着手,「把,把这些年洲里的账本拿来本王看看。」
&esp;&esp;刘贺,「哎哎,带来了。」他一朝外招手一个穿着补丁的老先生捧着一沓账簿进来。
&esp;&esp;「这是主簿何文达。」刘贺介绍道。
&esp;&esp;何主簿行了礼,恭敬地把账本呈上去。
&esp;&esp;楚成允抖着手,在暗沉沉的屋子里打开账本。他抬头问,「这窗洞不能开大一点么?」
&esp;&esp;刘贺,「回殿下,这开大了漏风,晚上会凉。」
&esp;&esp;「那就烧炭呐。」
&esp;&esp;刘贺几人互看一眼,「凉洲树木难长成,要是再砍去烧炭,到时候一出现沙尘暴,没有树木,把凉洲城埋了可如何是好。」
&esp;&esp;楚成允艰难地喘着气,朝他们摆手,「你们,你们回去干农活去吧,不用管本王。」
&esp;&esp;几人一走,楚成允把手里账本一甩,咬着唇,嗷的一声嚎出来,「皇叔坑我!!!」
&esp;&esp;小灼心疼地抱着他轻拍,「没事,殿下这点苦咱能吃。」
&esp;&esp;就在这时,
&esp;&esp;「殿下,吃饭了。」若风从门外进来。
&esp;&esp;「吃吃吃!面疙瘩汤有什么好吃的!」楚成允对着他怒吼。「你现在幸灾乐祸了吧?是不是巴不得本王天天喝面疙瘩汤!」
&esp;&esp;「……」若风「太守来的时候带了几块饼子,还有一头山羊,殿下可以先吃饼子,晚上吃羊肉。」
&esp;&esp;楚成允,「本王中午就要吃羊肉。」
&esp;&esp;「属下现在就去宰了它!」
&esp;&esp;「饼子拿给我!早饭还没吃呢!」
&esp;&esp;楚成允盘腿坐在炕上啃饼子,账本他是真不想看。
&esp;&esp;小灼在一旁磕磕绊绊地念,「景泰十年,十一月初五,借西州面粉十石。景泰十二年,三月廿八,借西州母羊三十只。景泰十三年,十二月初九,借西州白银五千两。景泰十三年,五月初一,借兰城大米十五石。景泰……」
&esp;&esp;楚成允鼓着腮帮子,「这饼子还不错,叫什么名字啦?」
&esp;&esp;「胡饼,」小灼回完,继续念。「景泰……」
&esp;&esp;「够了!别念了……」楚成允翻着白眼,灌了一口凉水,把喉咙里的胡饼咽下去,「这哪是账本,这分明就是借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