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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宗遇憨笑两声:“这小花盆还挺能藏。”

藏什么?藏水吗?林凛对他无语极了,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泡了一天,有可能烂根了。”

“烂根?死了?”

他怎么就总想着蹂躏这盆小东西,林凛陈述道:“半死,没死彻底,我回去再看看。”

“哦,要是真死了你跟我说,我得赔你,给你买个大的,这玩意最大能长多大?”

“能长一地,南方绿化带就用这玩意。”

“那我就给你整个绿化带。”

林凛实在太想走了,赶紧走,立刻走,回家,吃酸菜。她再度重申:“我衣服呢?”

宗遇再迟钝也感觉到她的去意了,哪儿肯给,撒谎草稿都不打:“忘了放哪儿了。”

林凛盯着他,眼神像高中时窗外的班主任,仿佛在说:我就静静看着你撒谎。余光扫到他领口若隐若现的胸肌,老脸一红,更想逃了,她意识到自己并非西天取经到了大雷音寺,而是进盘丝洞了,又在这儿勾引她,他怎么见到个女生就发浪呢?无耻。

宗遇干巴巴地给自己找补:“真忘了,不是忽悠你,你不还欠我顿饭吗?我洗干净带给你,不用跟我客气。”

谁跟他客气了,林凛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又叹了口气,眼睛向下盯着黑得发亮的地砖,似在回避与他对视,语气分外正经,正经到严肃的地步:“宗遇,你这样没意思,真的。”

第13章

又是漫长的沉默,宗遇一直觉得哑口无言这四个字和他扯不上关系,眼下头一次感觉到无力和慌乱,几次张口都不知道怎么接林凛的话,一度怀疑发烧把嗓子烧哑了。

他强扯出来一抹笑容,眼神带着探寻,就像高中生向老师询问数学题的解法:“怎么就没意思了?什么没意思?”

林凛深吸一口气,蓄足了全部的冷漠,抬头与他对视,就那么用眼神剜他,一切的指责尽在不言中。她想他又何必明知故问?高中后的八年间他如何荒唐她确实无从得知,可他高中时是怎样的,同届的同学都心知肚明,他哪里来的自信她会多看他一眼?

遇到漂亮的女生就起色心,起了色心就死缠烂打,死缠烂打的过程中再动用一下自己的“钞能力”,请客送礼,妞儿就这么轻易地泡到手了。三两天过了新鲜劲儿,再换一个,仍旧如此,鬼打墙似的。

猛然想起那么一件往事,或者说是宗遇的风流事,林凛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真是恶心。高中文科班每班总共就那么几个男生,青春期躁动,看黄片、开黄腔,说起上周末去宗遇家玩儿,男生们还在客厅打游戏,宗遇和女生在房间里,传出的叫声好多人都听到了,当时正值课间休息时间,她被迫倾听,忍不住向那几个男生投过去个嫌恶的冷眼,男生立马闭嘴,却发出猥琐的笑……

林凛一下子就不想要自己那件外套了,反正也没几个钱,穿回本了,就当丢到了垃圾箱。她骤然松一口气,捧起盆栽,走到门口换鞋,打算走人。

宗遇先是被冷箭伤了那么一下,她又不继续给个痛快,居然说走就走,宗遇也有些迷糊了,这回是真笑了出来,疑惑问她:“说清楚啊,跑什么?”

林凛把鞋换好,最后甩他个冷眼,宣判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衣服不用还了。”

“再见”她都没说,生怕一语成谶跟他再见似的,宗遇杵在原地看着她摔门离去,气得直笑,头发都抓乱了,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回过神来他抄起手机给林凛打语音,发现被拉黑了,好一招卸磨杀驴,他真是被杀得干干净净。宗遇一股火起来无处发泄,只能对着手机喊话:“饭呢?不是还欠我顿饭?牛逼。”

林凛是卸磨杀驴,他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懊悔起来衣服还她又能怎样,至少还有顿饭能吃,这下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手机震动个不停,他微信的消息就一直没消停过,想着别打扰了他和林凛独处,就把手机静音了。拿起手机一看,还是酒店的经理,他接了挺没好气儿的地问:“又啥事儿?”

对面默了两秒,礼貌问他:“病好点儿没呀?”

宗遇就知道有事,表面问他病好没有,其实是在问他有没有时间去酒店处理事情,他答道:“我半个小时到。”

对面的语气明显变得欢快:“好嘞,我等着您。”

工作上的事情确实耽搁好几天了,他本以为短短几天就能自信地拿下林凛,不想结果这么难看,感冒明显还没好,少不了要个一周,但正事实在是不能耽搁了。

扔了手机他就开始脱睡衣,钻进衣帽间换了身衣裳出门开车,顺便带上了林凛的那件外套。

先去了小区外面的一家干洗店,自然是洗林凛的外套,付了加急的钱,要尽快。老板照例掏了一遍口袋,空空如也,唯独翻出来一根烟,没忍住笑了:“咋还有颗烟呢?”

宗遇也是一愣,反应了两秒,是他在休息区撩拨林凛不成的那支烟,随手扔兜里了,有些皱。他把烟接过去,出门点着了,抽完才上车去酒店。

他开的酒店位于市区边缘,平时人流并不多,周围清净,占地面积也大。眼下渐入深冬,花园的室外宴会厅已经暂停使用了,婚宴的预约电话却没停过,前几天他看花园里实在是有点儿荒凉,不好看,就让经理请人来布置,今天顺便审查下。

楼上楼下转了好几圈,最后跑到后厨试菜,经理接了个电话过来告诉他:“霞姐在酒廊和几个朋友谈事儿,叫你没事过去坐坐。”

宗遇许久没感冒发烧过,这次病势来得汹涌,味觉都像失灵了,也尝不出什么味道,闻言点了点头,直接上楼找宗俊霞。

宗俊霞是猛虎一样的女人,还是头东北虎,宗遇看着她游刃有余地跟人应酬,头疼,坐在吧台前和摸鱼的调酒师闲聊。

“随便给我倒个什么果汁喝喝。”宗遇提出要求。

调酒师听出他的鼻音,笑道:“感冒了,嘴里没味儿?”

“我心里苦,喝点儿甜的。”

调酒师已经倒了一杯鲜榨西柚汁,闻言不知道该不该给他:“这玩意有点儿酸,我给你加点儿糖浆?”

“你给我整勾兑的啊?不要。”

调酒师也没浪费,很快利用那杯西柚汁调了杯颜色粉嫩的鸡尾酒,推到他面前:“喝点儿?”

宗遇睃了一眼面前的酒杯,推了回去:“你自己喝吧,没心情。”

调酒师觉得有意思,故意讨嫌道:“咋了啊?这酒你瞅着不眼熟?去年要和我学调酒,第一个不就教你的这个。”

宗遇怎么可能没认出来,只是一看到就想到林凛,火气更大。

那杯鸡尾酒叫破冰船,果味浓、酒味淡,颜色又漂亮,适合女生喝。当时他也是闲的,和这个调酒师认识挺久了,有空的时候来酒廊坐一会儿,就说要跟他学调酒,先从简单的开始学,他看了一下酒单,觉得破冰船这个名字有意思,就学了下,实在是简单。

没想到的是,他学完就用上了。跨年夜同学聚会,先是在外面的饭店吃晚饭,饭后去唐朝KTV唱歌,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忘了谁提议的,吵着要看烟花,宗遇想着他们酒店倒是个很好的观景位,不管城里哪处放烟花都能看得真切,就请他们去了酒廊,酒水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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