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就读于专门为咒术师开设的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毕业的同窗们都是原班人马,不用费力去认识新的人,她这才原地复明。
“喂,你是谁?”在她祈祷对方能直接走过去不要和自己搭话的心声下,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少年带着他身后的一群人径直朝着她走过来了。
风昙求助地看向身后舅舅的特助,以及霓虹咒术界的工作人员。
她一脸“其实我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表情。
任特助心酸地抹了一把脸,低声介绍,“小姐,是禅院家和其他一些家族的人。”
有禅院家!祖传术式是十种影的那个!
她眼睛一亮,可惜任特助紧接着说:“目前禅院家这一代没有【十种影】诞生。”
啊!好遗憾啊。他们的术式遗传这么不稳定的吗?那【六眼】呢?哪个是五条家的【六眼】?
任特助:“也没有……他没来。”
风昙大失所望,毕竟六眼的稀有程度是连她这个外国咒术师都知道的,这次来还想要见识一下呢。
被晾在一边的禅院直哉看着眼前的少女跟身边的人用自己不懂的语言交流,心下明了,原来这就是本次来的外国咒术师之一啊。
一个女人,还是别国咒术师,他顿时失去了一大半兴趣,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至于高深的咒术,她们懂什么?
不过鉴于对方长得还不错,看上去也勉强算是个名门淑女,虽然直挺挺地站着有些失礼,但毕竟家里的老头子们嘱咐过,他倒也没再毒舌地说些什么。
期间还有其余的人上来攀谈,只要涉及到风昙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就一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混过去。
在场的人都是少年人,彼此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很快气氛就又放松了一些,直到一个笑嘻嘻的少年貌似开玩笑地问了她一句术式是什么。
毫不意外地,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有些小孩子是好奇,他们身后跟着的大人心思就更多了。
“啊……这个嘛。”风昙抬抬眉毛,“当然是家传的术式了。”
用“我们家的术式嘛这可不能多说说了会大祸临头的”这种胡说八道来东拉西扯,偏偏她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一看就很可靠。
然后她一个急转弯问到,“你们呢?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术式是什么呢?”
倒是也不是没有炫耀自家术式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浅显地介绍了名字就到此为止了。
在一片叽喳声中,还是原来那个脸上长着雀斑的男孩笑嘻嘻地打趣说:“说起来直哉,你们家不就有一个没有任何咒力的废物吗?”
废物,风昙心底微微一沉,毕竟她不知道,霓虹咒术界的大家族居然会这么称呼家中没有咒力的孩子。
原本懒洋洋的禅院直哉却神色一变,他眼睛直直盯着提起这件事的人,“谁允许你这么称呼甚尔的?”
哎?居然比自己想象中友善很多嘛。
“像你这种……”他脸上居然生生带出了一点扭捏,“你这种废物,怎么能和甚尔相比?”
“……”
在他们的叽叽喳喳里,风昙勉强拼凑出了故事大概——禅院家出了一个天与咒缚,本身没有半分咒力,但偏偏就是这没有半分咒力的人,反而成为了人人闻之色变的术师杀手。
甚至于他临走前还把禅院家砸了一半。
按理说这种社死的事不应该让她知道,可惜禅院直哉在维护禅院家的同时还在拼命维护自己的甚尔堂兄,于是场面难免就变得滑稽了一些。
等到风止在室内与那些老橘子们扯完皮,出来时正对上风昙兴致勃勃地听着各家小辈吵架的场面。
即使他看不见,但他已经能想象出自己的外甥女嚼花生米的样子了!
————
第二天,长野街头。
风昙今天就没去会场开会,与别人社交并且进一步加深情感不是她喜欢的,相反萍水相逢的关系对她来说更轻松一些。
可惜今天注定不是什么适合出门的好日子,因为她没看天气预报,因此出来还没到一个小时,天上居然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她被任特助拉着躲进了街边游戏厅里,可惜雨势没有减小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在地上升起一阵水雾,最终连远处的景色都遮盖住了。
任特助咬了咬牙,回身对她说:“司机那边因为雨势太大不方便,我们要走一段路程才能和他碰头了,我去买把伞来。”
他再次嘱咐她一定要待在原地不能乱走,才一步三回头地冲进了雨幕里。
风昙在一台游戏机边玩了几局,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影。
“任特助你来得好快……抱歉。”从游戏机上移开目光的风昙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毕竟她以为大雨天除了任特助,还没有哪个人会在外面跑才对。
纱织
进来的是一个怀抱着婴孩的女人,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短发利落,她单手放下不断滴水的伞,然后轻轻拍打着怀里安静的孩子。
她的肩上和后背都被过大的雨水浇湿了一大片,只有抱着的孩子看起来还是干干爽爽的。
明明看上去是很雷厉风行的人,没想到行事确是意外的温柔呢。
“抱歉,夫人,是我认错人了。”风昙歉意地躬身。
“啊?没关系。”女子压低了声音,她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伏黑纱织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心中的善意驱使着她主动问到:“这么大的雨,小妹妹你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