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冲深吸一口气,忍着怒火问他:“还去不去?”
游阳的额头冒出细细冷汗,声音都虚弱了,却还是说:“……去。”
他抽噎着,很心疼自己的屁股:“我都跟店长说好了,要,要干到八月底,一天都不能少。”
席冲攥紧手中的木棍,一口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把游阳扳过来面对自己,看他眼睛都红了,不像在假哭。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游阳很悲伤地说:“你就打死我吧,反正…呜…打不死我都要去。”
说完他就闭上眼,睫毛都因紧张而颤抖。
左等右等没等来第二棍子,游阳悄悄睁开眼,见席冲还是阴沉着脸,果真和项维冬说的一样,十足就是个黑无常。
他吸了吸鼻子,歪头在席冲肩膀上蹭了蹭眼泪,可怜兮兮说:“你不打,就代表同意了喔。”
席冲刚动了一下,游阳就像小孩受惊之后一样,浑身立马一抖,双手捂住自己屁股。
纵然席冲再怎么怒火冲天,也没办法再打下去。他知道游阳这副可怜巴巴模样十分中有九分都是演出来的,但凡自己一松口,就会立马恢复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恶童模样。
可就那么一分可怜,也足够让席冲的心硬不起来。
在面对游阳时,他是常常毫无办法,空有一身功夫无处施展。
席冲把棍子扔在地上,面无表情说:“随便你,我是管不了你。”
他转身就要走,被游阳一把拽住。
“不是啊,”游阳双手按住他的胳膊,急急地说,“能管能管,那我不是都跟店长说好了嘛。”
席冲冷冷看他。
游阳耷拉着脸,迟疑地说:“那,要是突然辞职不给我结工资怎么办,我可是辛辛苦苦炸了那么多份薯条……”
“你不是说不累吗?”
“是不累,”游阳的脸上浮现出可怜神情,“但不妨碍辛苦啊。”
游阳知道席冲就是心疼自己,可他也觉得席冲十分不懂自己的心。
他是为了谁啊。他这么乖,谁家有这样的弟弟不都得烧香拜佛供起来,怎么席冲还打他呢。
想归想,游阳还是抬起手臂搭在席冲肩膀上,自动搂紧他的脖子,小心翼翼说:“我又不是去干坏事了,丁璐也去了,你没看见她吗?她干得比我还起劲呢,成天喊自己甜筒公主,不信明天你去看,她保准给你打一个巨无敌大的甜筒。”
席冲冷冷说:“我看你像巨无敌大的甜筒。”
“我不是,我是薯条王子。”
游阳的发丝轻轻蹭过席冲的脸。
“我又不是废物,每天就躺在床上花你的钱。薯条王子一天也能挣七十五呢,等发工资了,我全给你。”
席冲感到一阵无力:“谁要你的钱?”
“你啊,你是我哥,你不要我的钱,那我挣钱给谁花?”游阳讨好地说,“你就等着嘛,以后我肯定会挣到大钱,到时候你就每天躺在家里数钞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