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法不熟练,杯中的水有一半都洒在下巴上,换来游阳虚弱地抱怨:“都怪你。”
因自知理亏,席冲没说话。
“干嘛要用冷水浇我,坏死了……”
俯下头,席冲用额头贴了贴游阳的额头,觉得温度不是特别烫,说:“我把车票改到明天吧。”
哪想游阳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说:“我一会儿就好了。”
席冲不太放心,可过了不到半小时,游阳的体温果真降了下来,只是依旧虚弱,好像很冷似的,脸色唇色都发白。
“帮我穿衣服。”他无力地说。
席冲给游阳穿上衣服,又给他加了很厚的外套,还在脖子上绕了几圈围巾。
看着被包裹严实的游阳,席冲说:“应该买个帽子。”
“关帽子什么事,”游阳没力气大声说话,声线很细,但不忘昨晚的仇,“你不用冷水浇我,我今天光着身子出门都没问题。”
“……”席冲摸了摸他的脸颊,转身拎起行李,说:“走吧。”
车站人很多,一直到上了车,游阳都不怎么搭理席冲,不论席冲说什么,他都是气若游丝地哼一声,要不就是听到当没听到,直接偏过头,用全身来表达自己的控诉。
席冲倒是不在乎,坐在下铺边,抬手摸了摸游阳的额头,又用额头贴上去。
一整天游阳都在睡觉,席冲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一直坐在他旁边。
中途他把游阳叫醒,喂了他半杯热水,让他吃了几口东西,就又放任他睡了。
到站已经天黑,席冲叫醒游阳,两人走出车站。
立过冬的深夜刮着寒风,一下就把吹得迷迷糊糊的游阳吹醒了。
他小病未愈,脸色因在车上睡太长时间而变得白里透红,此时打了个哆嗦,又开始弱弱地说:“好冷啊。”
席冲看了他一眼,伸手帮他裹紧身上的外套。
但不妨碍游阳继续说:“比昨晚被冷水浇的时候还要冷,阿嚏——”
席冲叫了车,把打喷嚏的游阳塞上去,告诉司机废品站的地址。
回到废品站,席冲就不管游阳了,放下行李直奔去找项维冬说门店的事。
游阳裹成个粽子慢悠悠走在后面,在门口听了一耳朵,知道铺子已经租好,在全市最金贵的商业街上,就和麦当劳面对面。
他转身去找小白——出发前他给小羊羔起了名字,因小羊又白又小,故而就叫小白。
两天不见,小白变得香喷喷,项维冬给它洗过澡了,用的还是尤淼那瓶国外牌子的沐浴露。
游阳把小白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听到它颤抖着嗓音喊:“咩——”
在小羊脑袋上亲了口,他意有所指地哼哼说:“还是你好。”
谈完事,席冲在院子角落找到和小羊玩的游阳。
“你不冷?”
游阳回头,看到席冲撇了下嘴。
席冲受了一天冷遇,此时也烦了,但还是控制着语气说:“进去吃饭,冬哥做了你爱吃的。”
“不吃。”游阳直接拒绝,专心和小羊玩脑袋碰拳头的游戏,拿席冲当透明人。
席冲很想踹他一脚,但踹完肯定又没完没了,没准还要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