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席冲正好拿出信封,“碰见丁璐了,她让我转交给你。”
游阳知道是什么,代写作业的钱。
怕被席冲察觉自己在挣不正当的钱,他连忙地把信封塞到屁股口袋里。
“你不拆开看看?”席冲问。
游阳摇摇头,心虚一笑:“不用啦。”
他搂住席冲的胳膊,热烘烘地说:“哥我们快进去吧,外面好晒,我们回去吹电风扇。”
席冲被带着往里走,脑中不禁想到项维冬说的话。
游阳真的开始所谓的青春期,要独立要隐私了吗?
仔细想想,游阳最近确实有些异常,莫名其妙卷子写到一半就开始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叫他一声还会吓得他从椅子上摔下去。
心情似乎一会儿高昂,一会儿又低落。有时傍晚席冲还会看到他一个人蹲在院子角落,对着墙壁低声碎碎念,跟小神经病似的。
这样的游阳,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烦恼,自己的秘密,不再什么都跟席冲说吗?
席冲皱皱眉,心中忽然不舒服起来。
游阳出了趟门,回来手里拎着购物袋,装着新买的睡衣。
他振振有词,说这是当下最新潮流呢,上海基本人手一件,大家都穿这种丝绸睡衣,晚上不用吹风扇都特凉快。
他买了三套。项维冬最爱追爱潮流,喜滋滋就穿上了。只有席冲不领情。
他睡觉不爱穿衣服,更何况穿衣服能比光着凉快?扯淡。
最后只有游阳和项维冬穿着大商场买回来的大牌子睡衣。清早下楼,游阳碰到起床撒尿的项维冬,看了看对方身上的睡衣,再低头看看自己的。
第二天他也不穿了。
游阳在衣柜里找出席冲以前干活穿的白背心,因为洗了太多次变得松松垮垮,一点版型也没有,正好可以当睡衣穿。
晚上他穿着白背心躺在床上,也不往席冲怀里拱了,板板正正躺成一条,睡觉从未如此老实过。
席冲本来就嫌他热,不来黏自己更好。
拆石膏的时候,席冲陪游阳去医院。拆掉后,游阳低头对比两条光溜溜的胳膊,抬头对席冲说:“长得不一样了。”
席冲伸手捏了捏他的左小臂,好像是变细了点。
“我要吃猪蹄补一补才行。”游阳说。
在胳膊断了的一个月当中,游阳已经以此为理由吃了无数只大肘子,席冲都怀疑本地的猪快要被他吃得家破猪亡,族谱都断了。
如果猪会说话,能成精,应该会钻进游阳的梦中,向这个狠心的猪肘杀手索命。
最后他们还是买了一大袋猪蹄回去,炖了满满一锅香辣猪蹄。
吃完游阳就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