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睁着无邪的明眸,抬眼笑望他咬牙的模样,艟艟觉得有趣极了。
邪然一笑,尔霄遨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欣赏她突然皱眉的模样,为她方才的无法无天作个小小的报复。
何止皱眉,艟艟简直倒抽了口气,苦着一张原本笑意盈盈的俏丽小脸,痛死了。腿股间袭上一阵撕裂的酸痛,疼得她眼泪几欲夺眶而出,为此她又怨又恨地瞅着神色自若的尔霄遨。
“过分,”艟艟哭骂着,身体却不敢再动分毫,唯恐又再一次剧烈疼痛。
报复的心情消逝了,尔霄遨在心里暗责自己的不该,艟艟此刻正为了他的欲望而承受着遗留的后果,他却如此待她,说过分都太含蓄了。
“是我不对,别哭。”他小心轻柔地吻去她雪颊边两行萤亮的泪痕,满怀歉意地安慰着。
“好痛。”艟艟眼底噙满泪雾地诉苦,但却连抽噎都不敢太用力。
尔霄遨双臂支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心疼地俯凝着她,道不尽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只说道:“泡个热水澡吧!你会好过些的。”语毕他起身用被单里着她,小心翼翼不敢使出分毫的力气。
放了温度适中的热水,他将她放进水池中,轻声道:“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艟艟闻言照做,虽然还是有些痛,但比起刚才的确好过多了,泡在暖暖的热水里,放松的倦意涌上,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凝视了她安稳的睡容片刻,尔霄遨又调整了下水温,确定刚好后,他拾起被单,走回卧室,回到床边时,不料却惊见床单上的血渍。
他丢下被单转身回到浴室。怎能不痛?他心痛地想。想像着崩落的血在她娇弱的体内会造成多大的伤害时,他的心就不禁抽搐。
艟艟的体质原本就不好,长期以来她一直是大病不停、小病不断,倘若不妥善照顾,吹点风、淋点雨都可能让她卧榻不起,所以她总是长不高也吃不胖,虽然还不至于弱不禁风,但她却脱离不了纤细的体型。
对于这一点,他明明知道的,但仍如此地伤害她!想克制自己却徒劳无功,他沮丧地认知,除非远离她,否则他永远不能压抑想拥有她的心与人:永远不能,即使远离。
门叩响了两声,浅见悠胁下挟著文件,手里端了杯热腾腾的咖啡,脚步轻松地溜了进来,朗声喊道:“复职第一天,由我浅见奉上第一杯咖啡!”咧嘴笑着,他的脸上潇洒一片。
尔霄遨失笑,无可奈何道:“殷勤别献到我的女职员头上,你泡的咖啡我可是无福消受的。”
洒脱的表情垮了,浅见悠放下咖啡捧心道:“我的心碎了,哦!碎得粘不回来”
“别宝了!”尔霄邀笑斥道。
装着沮丧,浅见悠端起咖啡就要喝下去,但顿在半空中道:“如果她知道咖啡是我喝的,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哦!”语气颇是幸灾乐祸。
“艟艟?”尔霄邀一睑错愕,“怎么可能?”
“她泡好命人限时保温送过来的。”正经地说着,浅见悠的唇就欲接杯。
还未喝着,尔霄遨已道:“拿过来吧!”
夸张地摇了摇头,浅见悠惋惜地叹道:“差别待遇,我泡得又不比她难喝。”表情一副怨妇相。
不以为意地笑着,尔霄遨接过杯子,小啜了一门,眉头不禁大皱,又失败了!他喟然地想,艟艟煮的咖啡有时浓郁好喝得要命,但大多时候喝起来却像馊掉的药水,有让人想吐的冲动。
普通人只要熟悉程序和用量,通常成品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令人纳闷的是,专门拜师学过的艟艟弄出来的咖啡简直快成了有名的毒药了。
“有爱的咖啡好喝吧!”浅见悠笑谑道。
挑眉睨了他一眼,尔霄遨轻笑道:“棒极了!要不要也来一点?”
“心领了!”嘻皮笑睑了一番,浅见悠神色忽地一怔,“鸿真调查出来西岸有些动静,报告回来要注意保护小姐。”
“那些老仇家还是阴魂不散。”尔霄遨恨恨地诅咒道,“替我放话给那些人,就说我尔霄遨不在乎多杀几个人,当初雷纳士能让他们胆颤,我就不在乎会令世人发指!”挺毅的睑庞掠过一阵阴冷。
倒抽了口冷气,浅见悠被他的冷酷骇住,但随后欣慰地一笑,无情来自多情,又有何不可,“是!”他乐于接命。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确保艟艟的安全无虞?尔霄遨无时无刻地想着这问题。拥有了她更想疼她,他给她的爱没有一刻相同,因为它一直加深,深得他几乎可以将全世界葬在里面。
爱她已快到无所适从的地步了!说他薄情也好,他的确已忘怀了他继父尔以群的惨死,说他善变也罢,他已不在乎楚家以前是如何对待他的,只是十分明白没有楚家,今日就没有他所爱的可人艟艟。
“叫律师明早来见我。”尔霄遨突然开口,心底盘算着一些他早巳决定的事。
“是!”浅见悠看着上司,心情不禁感叹和惋惜,身世害惨了三十几年前的一位贫家女,也让无辜的小孩受害,旧恩怨至今仍作祟着,因为一片始料不及的深情蔓延着。
“出去吧!”尔霄遨深沉地道。
低低一颔首,浅见悠应是而退,留下一声关门余响。静默的尔霄遨端起咖啡喝着,冷了,却变好喝了,他不解地再尝了口,不意瞥见杯座上小小的油性细笔字:
邀:
你没有趁热喝吧!如果你真的那么做就很呆了,因为这咖啡专门喝冷不喝热的,也只有呆子才会还热时就喝,不能热热喝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