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凌背对着他,把睡裤往下褪了褪,语气极其别扭:“你不是有药……?帮我抹抹。”
“真的??”
不但主动脱掉了裤子,而且居然还邀请自己上手,殷绪泽反倒有点不敢相信了,跟他反复确认:“你确定,要我帮你抹?”
“我也想快点好起来。”黎凌小声说道,“明晚就要吃年夜饭了,我不想坐不到椅子里。”
“这样啊。”殷绪泽欣喜地打开手机闪光灯,“那你快撅好。”
为了掩饰羞耻感,黎凌就把脸贴在了床上,还企图用被子蒙住脑袋;结果刚撅了没几秒钟,他一把掀开了被子,焦急地拍了拍殷绪泽近在咫尺的膝盖:“嘘!快关灯!我听到妈下楼的声音了!”
手机的屏幕已经锁上,现在关灯已经来不及了。殷绪泽光速把手机藏进了被窝,然后屏住呼吸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确实有脚步声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脚步很轻,也很小心;那只小金毛似乎也跟着她从主卧跑了出来,兴奋地在屋内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小狗特有的哼唧。
接着,厨房的灯亮了,黎凌的房门下隐约透着一丝光线,小金毛的影子还在外面闪动了几下。
黎凌大气都不敢出,一直保持着刚才的羞耻姿势;殷绪泽渐渐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就接着门缝下透进来的那点光,一点一点地撕开了那盒药上的封口。
没过两分钟,黎凌听到他爸爸也下楼了,还小声说了句:“你把我的曲奇饼干藏到哪里去了?”
“嘘,小声点。”黎凌妈妈道,“凌凌和绪绪应该都已经睡着了,不要吵醒他们。”
“那你把曲奇饼干还我啊。”
“不行。”
“大过年的,别这样,我就吃一块……”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小很小,但黎凌基本上也听清楚内容了,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点点小时候装睡时的那种愧疚感。
但是,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他爸妈居然还没睡,这实属少见;黎凌在心里猜测着,他们会不会是发现殷绪泽跑到自己屋里来了,所以故意出来聊个天,敲打一下自己?
正想着,冰凉的触感瞬间贴在了黎凌的皮肤上,一股很淡的芦荟的味道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黎凌一惊,转过头,看到殷绪泽一手捧着药膏,一手肆意地涂抹,还悄声说了句:“嘘,你先别动。”
不得不说,这药涂着感觉还是很舒服的,黎凌立即就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如果可以,他还想再弄点冰块,和这药结合着用,说不定消肿得更快。
殷绪泽一遍又一遍地涂抹,趁机感受着过程中的快乐。
一直到黎凌的爸妈都关灯上楼,回房了,黎凌都趴累了,殷绪泽才说了句:“涂好了,但你不要立刻翻身,也别立刻穿上睡裤。就这样趴着,等它晾干。”
黎凌感觉自己脑袋都要充血了,四肢撑着床转了一圈,胳膊一松,趴着躺在了枕头上。
“你涂了几层药啊?我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厚?”他小声问道。
“不会。”
殷绪泽把手机摸了出来,又借着光亮欣赏了一阵儿,说:“明天白天我再帮你涂几次,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肯定能消肿。”
黎凌侧过脸,悄悄地观察着殷绪泽。
他正盘着腿坐在床上,睡衣的扣子没有系,腹肌若隐若现;云城的天一点都不冷,殷绪泽还是穿了薄睡裤,而且居然还在腿上盖了被子。
“我那样撅了半天,你怎么好像无动于衷啊?”
黎凌闷闷不乐地说着,伸手想把他腿上的被子掀开,“检查”一下这人的情况。
殷绪泽反应很快,一把握住了黎凌的手腕,沉声道:“别。”
黎凌:“……”
好的。
他瞬间兴致全无,看来殷绪泽是真的不想。不想,还偷摸地跑到自己房间里来,还说他带了那些东西。
屁股虽然还疼着,但黎凌想的是,借着这波被打肿了,刚好可以和殷绪泽圆个房。这样一来,他也有理由在白天的时候也趴在床上了。
“那就算了。”黎凌拉过一部分被子盖在自己的腰上,“我睡了。”
殷绪泽关掉了手机上的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睡吧。晚安。”
等待火气消退的时候,殷绪泽因为睡裤不舒服的缘故,只能坐着,没办法直接躺下。
他听着黎凌渐渐沉稳的呼吸,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拿床头的抽纸把那些还没有干的药都擦了擦,又帮黎凌盖上了被子。
通过今晚与黎凌爸爸的谈话,殷绪泽才真正地了解到,黎凌的爸妈其实并不介意黎凌喜欢的人是男还是女,也不介意黎凌以后是否结婚生子。
他们的担心的,是黎凌和男人在一起之后身体会不会受损,以及他能不能幸福地老去,平安地过完余生。
换句话说,如果他和黎凌是柏拉图式恋爱,那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皆大欢喜。
他和黎凌现在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亲一下就要擦枪走火了,柏拉图什么的根本没有可能。
殷绪泽就在黎凌的爸爸面前许下承诺:从这一刻开始直到永远,他一定会用心地呵护黎凌的身体。
所以,就像他今晚说的那样,在黎凌的屁股恢复之前,他不会做出任何的禽兽行为。
只不过,给他涂药的时候,手感也太好了……殷绪泽心想,等明天天亮了,再多给他涂几次药吧,最好半个小时就涂一次,这样说不定好得更快。
……
第二天一早,黎凌的妈妈就带着小金毛出去散步了;黎凌的爸爸一起床就进了厨房,准备早餐和年夜饭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