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邵生执笔,在纸上描绘出一条又一条柔软的丝线,将荷花在纸上勾勒,不?经意道?:“没?说什么呀,好像是殿下不?大满意我找你?要那些未完成的香囊。”
“怎么会,那些都是绣坏了的,不?值钱。”纪云蘅趴在边上看他?作画,一心二用,“肯定是别的原因,邵哥哥你?再想想。”
邵生压根就没?有仔细回想的样子,道?:“你?若是不?信,待他?再来找你?时,你?就跟他?说,你?那些绣坏的香囊都被?我买了,你?看他?生不?生气就是了。”
纪云蘅疑惑道?:“为何要买我绣坏的香囊?”
“你?不?是想知?道?他?究竟为何生气吗?”邵生时不?时停笔,去?看画上的图案,“如若他?不?想让你?卖,一定会自己出钱买,届时你?就十两银子一个卖给他?。”
纪云蘅瞪圆了眼睛,“十两?”
这也太贵了,又不?是金丝绣的香囊,哪能卖十两一个。更何况这香囊被?她?绣得乱七八糟,丢在路边怕是都没?人捡的东西。
“值不?值这个价,殿下知?道?,你?不?必操心。”邵生搁下笔,笑着?说:“听哥哥的,总没?错。”
纪云蘅从邵生这里学了画回去?,琢磨了一个晚上,对于邵生的话只听了一半。
他?说让纪云蘅在家中等着?,但她?却背上挎包,上了九灵山,来到行宫。
守门的侍卫和太监都已经眼熟她?,纪云蘅进门便没?有任何人阻止,一路行到许君赫的寝宫。
荀言正在殿外候着?,见到纪云蘅之后当下露出个诧异的表情?。
先前在小?院里已经见过她?一回,荀言自然不?必多问,让纪云蘅在门外稍等,自个进了殿中通报。
没?承想纪云蘅来得不?是时候,许君赫正在午睡,于是荀言一时间给难住了。
又不?是什么正经大事,谁敢去?喊睡梦中的主子?荀言略一思量便退回了殿外,轻声?对纪云蘅道?:“姑娘,殿下尚在休息,恐怕要请姑娘等些时候了,先去?屋中喝杯热茶吧。”
纪云蘅摇了摇头,说不?必。她?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来,又道?:“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荀言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见纪云蘅已经揣着?手坐下来,又劝了两句,纪云蘅皆摇头拒绝。
纪云蘅在陌生人面前寡言,不?是发呆就是用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就这么一动不?动坐了许久。
寒风在她?身上侵蚀,即便是裹了厚厚的衣裳,也将身上的温度消散殆尽。纪云蘅呵出一口白气,说:“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去?年冷。”
纪云蘅每年都会这样说,实则在她?的记忆里,每年冬天都很冷,只是今年遭受的风雪少了,所以乍然在风里坐了那么久,才觉得今年的冬天要更冷一些。
许君赫就是在这时候醒的,他?披衣下床,觉得寝殿中火气太旺,闷得几乎要出汗,便一把将窗子推开。
冷风灌进来的瞬间,他?一眼就看见坐在院中的纪云蘅。也不?知?在风里坐了多久,她?鼻尖脸颊都冻红了,缩着?脖子揣着?手,像是个把自己团起来的小?动物。
听到窗子的响动,她?缓慢地抬头望来,眼中带着?期冀,与他?对上视线。
许君赫在刹那间,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捶了一记。
纪云蘅总算等得他?睡醒,赶忙起身走?来,唤道?:“良学,你?睡醒了?”
许君赫看着?她?走?来,越到近处越能将她?冻红的脸看得清晰,将她?眉眼间的情?绪看得分?明。
“何时来的?”许君赫开口,嗓音有些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更显低沉。
“我吃过了午饭就来了。”纪云蘅自己也不?记得具体时辰,只道?:“你?在午睡,我就在院中等着?,他?们让我进屋子里坐着?,我不?想。”
“进来说话。”
许君赫吩咐了一句,让荀言将她?带进来,随后将窗子又关上。
纪云蘅进了房间,只觉得周身乍一暖和,原本有些失了温度的手脚也开始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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