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抬头,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良学,怎么了?是我哪里绣错了吗?”
许君赫的手僵在半空中,而后往下一落,落在她?的耳尖上,在上面捏了一下,捏了个不?存在的东西下来,“耳朵上有东西。”
纪云蘅的耳朵骨是软的,像是比她?本人更加脆弱,就这么轻轻捏了一下,竟然迅速泛起了红色。堪比火烧云的速度,眨眼的工夫,纪云蘅的耳朵尖就变得赤红,在白皙的肤色衬托下尤为显眼,染上了绚烂的颜色。
偏生她?自己没?有任何察觉,继续低头绣花,许君赫瞥了两眼,越发觉得她?耳朵上的颜色灿烂。
她?停下手,无意识地揉了一下耳朵。
“怎么?”许君赫压下手中的书问她?。
纪云蘅道?:“耳朵热热的。”
被?她?揉过之后,整只耳朵都烧起来了,与清凌凌的眼眸相映衬,显得纪云蘅眼角边的那颗痣都有几分?艳丽。
许君赫说:“你?别管它,过会儿就好了。”
纪云蘅点点头,继续绣花去?,许君赫却坐不?住了,心间闷了一口气,他?起身去?了殿外。
刺骨的寒风吹来,让他?清醒了些许,正逢施英迎面走?来,笑着?对他?道?:“小?殿下,奴才听说纪姑娘来了?”
许君赫睨他?一眼,“她?来你?这么高兴?”
只一句话,就施英差点乐出声?,“奴才是为小?殿下高兴。”
这两日许君赫心情?不?虞,整个行宫的气氛都相当沉闷,宫人们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今日纪云蘅上了山,也不?知?是跟许君赫说了什么,现在的他?站在寝殿门口一身随和的气息,半点攻击性都没?了。
便是施英说了些越矩的话,也不?见他?的脸色有丝毫变化。
施英想到这,又道?:“纪姑娘还是厉害的。”
许君赫不?是很赞同这句话,将袖中的香囊又拿了出来,看了又看,轻哼一声?:“笨蛋一个罢了。”
纪云蘅实在太笨了。她?这两天竟然做了那么多个香囊,甚至在做了两个完整的香囊之后就兴高采烈地上山来,兴冲冲拿给他?看。她?固执地在院中坐了那么长?时间,只是为了不?吵醒在睡觉的他?。
许君赫思绪一散,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掉以轻心,露出个笑来。
施英看在眼里,只觉得这笑容散在许君赫的眉眼各处,充斥着?一股甜的味道?。
他?又道?:“纪姑娘聪明也好,笨也罢,但对小?殿下却是无比真心。”
许君赫将香囊塞进袖中,不?置可否。
施英转头瞧了一眼天色,又道?:“不?若留纪姑娘用了饭再下山吧,奴才这就去?备膳。”
许君赫便道?:“备些甜食。”
施英应了一声?,笑着?告退。许君赫又在殿门处站了好一会儿,其后才转身进了殿内。吹过寒风之后,他?感觉情?绪平定了不?少,那股盘在心间的躁意散去?,恢复如初。
纪云蘅仍旧坐在那地方,低着?头认真绣花,仿佛专注到不?知?道?许君赫途中离开了那么长?时间。
许君赫手里拎着?新送来的甜茶,倒了一杯,“也不?必如此刻苦,休息一下。”
纪云蘅似乎也绣累了,听言就放下了手绷和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抬头就露出红扑扑的小?脸。
许君赫端着?茶走?近,往她?脸上看了几眼,顿觉怪异,“你?怎么了?脸为何这么红?”
纪云蘅下意识用手背贴了一下脸颊,果然感觉脸颊的热度远远超过手背,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她?顿了顿,又感觉脑袋发懵,隐隐有些痛,顿时很有经验道?:“哦,我生病了。”
许君赫放下手中的杯子,两步走?到她?边上,俯身去?瞧,“哪儿不?舒服?”
纪云蘅轻轻摇头,随后起身,拿起自己的挎包,将桌上的香囊全部装进去?,其后对许君赫道?:“我还有个香囊在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