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而六菊显然?是个话?多的,不多时雀跃道:“说起来,今日宅中也是喜气洋洋的,是皇太孙差人来了纪宅,邀二公子前去游湖!听其他下人说,若是皇太孙当真青睐咱们二公子,届时纪家?飞黄腾达了,必定少不了与?达官显贵来往,来求娶大姑娘的公子哥也不在少数……”
说着说着纪云蘅就听懂了,六菊的意思是,若纪远得皇太孙青眼重用,纪家?跟着发达,那么?她也能尽快摆脱这个小院,嫁去富贵人家?里。
毕竟纪昱再怎么?嫌弃她,她也是纪家?的嫡长女,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纪云蘅笑了笑,没?有应声?。
六菊将纪云蘅背上的鞭痕都抹上了药,又与?她闲聊了些话?,等纪云蘅吃完了饭后才将碗筷收拾着告退了。
纪云蘅坐在门槛处,慢悠悠地?摇着扇子看小狗吃饭,日头渐渐朝落山,院中黯淡下来后,她起身?点灯。
灯笼刚挂上就听到院中传来咣当脆响,回头一看,原来是吃得正香的像狗性情大变,将狗碗一下踢飞了,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狗碗滚出老远,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
如此?还不够,小狗骂骂咧咧,对着狗碗宣泄怒气。
“学学吃饱了?”纪云蘅走过?去,将碗捡回去放在树下,抬手想摸小狗,被小狗飞快闪开。
她习以为常,像往常一样唤小狗进屋睡觉。
原本以为这次小狗也不会搭理,却没?想到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回头一看,雪白的狗崽就跟在她后面,耳朵一甩一甩的,步子优哉游哉。
纪云蘅欢喜,俯身?去抱小狗。
许君赫一时没?注意,再想闪躲已是晚了,被她一把?捞起,抱进了怀中。
他别扭地?挣扎了几下,脑袋被纪云蘅摸了一遍又一遍,马上就要发怒,忽而身?体一松,纪云蘅将它放在了竹榻上。
竹榻约莫是拖出去晒过?,已经完全干了,纪云蘅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脱了鞋爬上榻,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在许君赫的旁边侧躺下来,手里摇着扇子,一会儿给自己扇两下,一会儿给许君赫扇两下。
她睁着眼睛望着小狗,兀自出神。
许君赫对着她那双黑眸看了几下,干脆在她边上盘腿卧下来,用后背对着她,闭上眼睛假寐。
屋中闷热无比,他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过?了许久,就在许君赫都以为纪云蘅睡着了时,她突然?发出低低的呢喃,“良学明日会来吗?”
许君赫倏尔掀起眼帘,转头朝她看了一眼,却见她已经将眼睛闭上,手中的扇子也不摇了,似乎是结束了发呆开始睡觉。
许君赫明日当然?会来,先前答应她的糖葫芦,一定要买来。
谁知?隔日早晨,许君赫买来糖葫芦翻墙而进时,纪云蘅已经不在小院里,显然?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怒摔糖葫芦,又翻墙离开。
纪云蘅确实一早就出门了。
“难道挨一顿打我就不会再出去了吗?”她挎上斜包,推开了后院的侧门,自言自语着,“才不会!”
大晏有律法,纪宅有家?规,纪云蘅也有自己制定的小院规矩。
生病之后必须去喝一碗豆花。
她一早去了楚晴的豆花店,这会儿还没?什么?客人,刚一进门她就唤道:“晴姨,佑佑来啦!”
楚晴快步从后厨出来,说道:“前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我就知?道你又要生病。”
纪云蘅将挎包取下来放在一旁,说道:“今日吃红豆蜜。”
楚晴来到她跟前,笑容还没?完全舒展,鼻尖稍动,讶异道:“佑佑身?上怎么?有股子药味儿?”
纪云蘅抬手闻了闻。
是有一股药味,纪云蘅临走的时候有洗了一遍手,所以味道并不浓重,只有如此?凑近的时候才能闻到。而背上的药经过?一夜早就被吸收,又有衣裳捂着,哪里能传出药味儿,纪云蘅夸赞道:“晴姨的鼻子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