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七岁开始,那些人就只会问他行不行。那些人告诉他,跌倒了要马上爬起来;失败了要反省自己的错误;挨打了要马上反击回去,并且要回击得更重,更狠,这样才能让对方丧失战斗能力。
却从没有人问过他,这一切过程时,到底疼不疼。
也没人在乎他疼不疼。
只有沈聿。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他随便编了个为同学的借口他就信了,明明都跟他不是在一个世界里,却还问这种毫无用处的话来。
怪让人心动的。
要疯了。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重,熏得他快作呕。但此刻,那些味道下,多了一股令人着迷的香,从沈聿的身上散出来,透过鼻腔,汇入百骸。
这味道压过了其他别的味道,让他心安。
许星野朝沈聿那边靠了靠,额头贴近了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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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天亮,等沈聿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沈聿从床上下来上了个厕所,就看到洗手池上摆着新的洗漱用品,显然是许星野给他准备的。一时间,沈聿倒是不知道他跟许星野,到底谁才是病人。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沈聿应了一声,王叔就拿着干净衣裳进了病房。
昨日的西装经历了一天一夜飞机的洗礼,没干洗前沈聿肯定是不会再穿了,所以洗澡前沈聿给王叔发了消息,让他去公司休息室里帮他拿套干净的衣裳来。
王叔办事很利索,这才刚早上9点,东西就送来了。
沈聿换好衣裳整理好头发,又将昨晚摘下来的表戴好后,朝着镜子里看了一眼,又是一派西装革履的模样。
充足睡眠一晚上后,他精神状态确实好了很多,就是头发从黑漂成浅金,又从浅金漂回来,有些伤了发根,显得毛躁。不过沈聿也没太在意,起身往护士站台去给许星野办理出院手续。
刚到台前,就碰到了他爸沈岸。
沈岸像是并不知道沈聿回来了,所以在见到他的时候表情有些惊诧,但又很快笑起来,“不是出国了吗?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爸出实验室不也没说。”沈聿瞧了一眼沈岸手里许星野的住院单,伸手接了过来,“既然许星野是我在照顾,那他的出院,还是由我来办吧。爸那么忙,还是少管这种小事。”
沈岸也没跟他抢,由着沈聿在监护人那一栏签了自己的名字。
等他签完,像是怕他会问及情况一样,沈岸主动开口,“撞星野的车是黑车牌,那地方又没有监控,找不到车主,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沈聿闻言转了下眸子,“不是车祸。”
“那是什么?”沈岸眉头拧了起来,手指屈在一起,摩挲了两下。
“是被同学揍了,但星野不想耽误那个同学,所以没告诉我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