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醉了。
踉跄中就被带至了卧室,不知怎么样的步骤便又乱七八糟地滚到了床上。
晃动中,才惊觉出这里并不是他卧房里那张一米五的小床。
然而哪还有神思考虑这是在哪……耳边只有齐昱克制的,很沉的呼吸音。而他趴在床上,被紧紧相贴的后背都颤抖。
后来他们到浴室想清洗酒气,又在浴室氤氲水汽里磨蹭至深夜。
等到出来躺进被子,面对着面,池平安凑近抱住对方,全身力气都被耗尽,但手臂却收得很紧,他心中的激烈情绪还久久不能够平息,仰头喃喃:“师兄,我好喜欢你啊。”
齐昱下颌脖颈被他的发顶蹭着,柔软而细密。他低下头,也紧紧拥抱对方。
“我也是。”他说。
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可能已经到了后半夜。池平安的姿势变成了以一种环抱姿势被包围着。他在半梦半醒间,呼吸轻柔,仿佛怕打扰这样的空气,又怕打扰身后之人的睡眠。
突然睡梦中的身体猛地颤抖一下,他醒过来,睁大眼望着黑暗。
这动静显然影响到了身后人,盖在身上的薄被动了动,齐昱的声音传来:“没睡着?”
“嗯。”
“这张床不舒服吗。”
池平安笑了:“没有,不是。”
这张床比他房子那张又大得多,这房间也不是他的那间。他这会儿知道了,这是在齐昱的公寓。
池平安又闭上眼想要再睡,就听齐昱又说:“下个月这季度的房租就要到期了吧。”说的是池平安的房子。
“怎么了?”池平安扭头想看过去,齐昱便放开手让他转过身。
齐昱低声:“不是当初很喜欢这个房子么,搬过来住吧。”
就这么,刚分居一天的两人,又要正式住到一起了。
池平安的东西并不多,也十分好收拾,基本花了一个晚上就收得差不多。齐昱开车来的,但看到他那三箱不到的东西,笑说:“这都不能叫搬家,有些人旅行带的东西都比你多。”
他们两人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齐昱住的地方也走极简风格,东西很少,规整得整齐。两人的东西都搬进去整拾好,家里都依然不显拥挤。
池平安当时很喜欢这间公寓,现在看依然喜欢。这里是两室一厅,空着的那间久未有人居住,他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被子也要放这间吗?”齐昱在身后突然问话,池平安被吓得激灵,回头,对方刚清扫完客厅,袖子挽起,叉腰看着他。
池平安听懂了意思,脸色微红,抱着被子放到了对面那个屋去。
而后被对方带着大致转了转,唯独厨房他多看了两眼,那间厨房冷清得不得了,一看就久未使用过。
池平安惊讶:“原来师兄你自己在家不做饭。”
“很少。”齐昱说。但是去池平安家没少做,起码得有十几二十顿了。
“之后我也可以做。”池平安说,“我做饭也还成。”说完又补充,“还成是指能吃……”
齐昱说:“好。做什么我都吃。”
实在是很好养活的两个人了。
彻底收拾妥当,他们站在客厅中打量……和没收拾前没什么太大区别。东西太少了。
池平安本来觉得挺好,没有侵占对方太多的空间。齐昱却垂眼思索片刻,说:“去逛逛家居店吧。”
“现在?”
齐昱点头:“嗯,正好我们都有空,明天就不一定了。你觉得有点累了吗?”
“没。”池平安说,“那就走吧。”
时间还早,他们驱车到离公寓最近的宜家,旁边的会展中心正开音乐节开得热火朝天,拥挤得连停车场都开不进去,他们只好把车开到一条街外的停车点,而后再走过去。
刚下车走了半路,忽然下起了猛雨,会展中心依然不受影响地热闹轰炸着,他们快步跑到音乐节场地外一个卖周边的帐篷下躲雨,正好有兜售雨衣的摊子。
齐昱买了件雨衣穿上:“我回去车里拿伞,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喔,好。”
齐昱走回来的时候,池平安正蹲在摊子边聚精会神和围凑在外场进不去的人们一起听里面唱歌。齐昱还拿了瓶水过,拧开矮身递到对方耳边,池平安这才发现他已在身后一会儿。
“在听什么?”
池平安站起来,表情难得的兴奋和激动,指指会场里:“孙燕姿!”
此刻里面传来的确实是本人的歌声,正唱到《克卜勒》,在场不少歌迷在跟着大合唱,会场外许多人也是没抢到票但专程来听的,在场外也有跟唱的声音。
齐昱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静静听着,一直听到孙燕姿彻底唱完几首,池平安依然难掩激动,脸上带着笑。
“你很喜欢她?”齐昱问。
“喜欢好多年了。”简直是陪伴曾经整个学生时代的歌手,没想到偶尔出来采购竟然能碰到偶像在音乐节唱歌。
看得出真是偶像级别了,齐昱也跟着他笑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些。”
池平安看起来并不像个音乐文艺青年,也很少表达自己私下里的爱好,说起来他们还并不算很了解彼此。齐昱此刻听他说起学生时代最喜欢的歌和歌手,觉得这样的喜好和池平安本人有说不出的契合。
说着已经一起撑着伞走到了宜家,宜家里倒是人并不多,池平安没怎么逛过这类家具店,眼花缭乱的,也不知道要购置些什么。再一看身旁人,齐昱显然也不擅长。
没有目标就容易什么都觉得该买,两人分别七手八脚地往购物车上塞东西,走到一层尽头的时候竟然也快要塞满。而且他们的品味出奇的相似,拿的都是风格差不多的东西,甚至还有拿重了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