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客气,咱们都一个队的人”,陈岁里又说,“之前也是,队长让去基地住着不想去吧,多大点事,咱们是要一直在一块的,队长给,就收着,心里过意不去大不了以后找机会用别的方式报答回去。”
有些话还是得摊开来说,不然知道归知道,一直憋在心里终究是个问题。
这个时机不错,就当成是随口一提,正好挑明。
姜亦没想到陈岁里还记着这件事,黑暗中一时恐惧褪去,耳根子染上淡粉色。
他说:“我知道…”
“知道就好”,陈岁里将被子从床上抱下来,二人只能睡地板,“还站着做什么,过来睡会儿吧,应该不会有东西再来了。”
姜亦说:“我只是在想,吴婶儿说过的,东西坏了,要赔钱。”
而他的眼神也是停留在塌陷下去的床板。
陈岁里打地铺的动作一顿。
“……”
彼尔之邻(15)
炊烟袅袅,打开窗,空气中弥漫着各家早饭的味道。
吴婶儿家今日变了吃食,不再是白粥咸菜馒头,她煮了速冻水饺。
房顶“乒乓”作响,窗户氤氲一层雾气,从大开的门可以看见,雨珠从房檐流下串成一串。
积聚在地的雨水从高处往低处流淌,门前的台阶被沾湿一半。
吴叔从楼上下来,怀里抱了不少雨伞。都是弯柄伞,黑色的伞布,按照收起来的大小,殷惟州估计能够遮蔽两个人都不止。
“来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你们出去转转,今天下雨,给你们准备了伞”,吴叔说完就将一摞伞堆在了门口,让他们出去的人自己拿。
吴叔背着门口的光线,眉毛胡子颤动,叮嘱的语气显得语重心长,他说:“切记,外面的雨水沾不得。”
说完他就上了楼,饭也没吃。
到了现在,吴叔家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殷惟州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番,除了楼溪清、李归帆和徐立军,剩下的三个人他都不认识。
昨晚死去玩家的室友,应该就在这三个人之中。
殷惟州起身往门口走,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是要拿伞出门时,他却突然将门一关,屋内众人尽数将目光投向他。
又因为没有开灯,光线都是来自窗外和门外,门一关,屋子里又暗下去几分。
徐立军和李归帆保持静默,怡然自得的吃着早餐,就好像他们不是这局中人一般。
“你、你做什么…”,许陶被殷惟州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碰上了坑害玩家性命的人。
“抱歉大家,我有几个问题,不得已关门留大家片刻”,殷惟州后背抵在门口,挡住了外出的途径。
他一般不会这么做,只是因为现在,吴叔家只剩下他一个人,而早上尖叫之人又有些重要,他怕那人不配合,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