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一愣,他不是从来不好字画这等风雅之物的么,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不行?”宗越歪头看她,虽是询问的语气,却透着“不行也得行”的霸道。
“好啊,越郎觉得挂在哪里合适呢?”罗婉状似满不在乎地答应着。
“你别管。”宗越欲要收起画,看见上面的题诗,又顿住,看向罗婉。
“这是一首赠友诗,讲的是两个儿郎之间的友情……”
宗越听到“两个儿郎”,审视的目光便收了回去,没再细听后面的话。
罗婉瞧他似乎对这幅画颇为警惕,想了想,故意趁此机会说道:“越郎,你不觉得吟诗作赋其实也很有趣么?”
宗越眉心一皱,目光倏尔转冷,“不觉得!”
这才几日,她就原形毕露,想逼着他读书了?
“晚饭我不吃了。”
宗越显然因她突如其来的劝学恼了,提着画匣赌气地跨出门,往宴春阁去了。
罗婉反而松了口气,瞧他恼成这样,今晚大概不会过来了,她也能清净些,不必被他揪着贺礼问东问西。
“姑娘,世子如此厌烦读书,可怎么办呀?”雪香发愁。
房内没有其他丫鬟,罗婉便也未说那些虚话,道:“你第一天知道他厌烦读书?真计较这个,岂不是要被他气死了,由他去吧。”
“姑娘,那你刚刚还劝他做什么?万一世子赌气,又不来了……”
雪香想,世子好不容易这两日肯来院里歇了,这一恼,不知又要几天不来呢,回头还得姑娘费心去哄。
罗婉翻看医书,“不来就罢,算日子我月事也快来了,医书上说,这个时候行房于受孕无益。”
至于过几日,宗越说不定气就消了,若还不来,再去哄也不迟。
她翻看的这本医书唤作《女科良方》,据传是前代一位女医所着,记载了许多不见于其他医书的内容,其中便有女子何时更易受孕的办法,里面提到的一些症状,她确实曾有感觉,应当可信。
···
宴春阁,宗越望着铺在桌案上的画,已经看了许久,实在猜不出女郎第一眼的愣怔是为何。
一幅寻常的画而已,能有什么叫她发愣的?
“世子,好像很喜欢这幅画?”
宗越一进门就拿出这幅画盯着,连几只他最喜欢的狗子贴上来与他亲近,他都是兴致索然地揉揉它们脑袋便推开了。
曹姬不禁好奇,是什么画能如此吸引世子?真望入眼中时,也不禁愣了下。
胡玉楼鱼龙混杂,不乏喜欢吟诗作画的文人墨客,楼里的伎人倡妾为着附庸风雅也对诗赋字画多有研究,曹姬虽不精通,好歹算半个内行人,即使瞧不出画作里的修改痕迹,一眼也能瞧出这画的构图技法不甚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