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宗越的意思很明显,不见到罗婉,他也绝不可能让瑞王好过。
宗孟芙心疼瑞王,立即命人把罗婉绑了来,对宗越道:“你再伤我夫君,我就让罗氏血债血偿!”
宗越几乎是剎那之间就松了手,远远望着罗婉。
山门前有很高很长的石阶,宗孟芙押着罗婉站在山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宗越一行人站在石阶下,两方就这样对峙着。
“不能放罗氏!”瑞王怕宗孟芙再私自做主,说道:“宗越肯定报官了,山下说不定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放了罗氏,把我救过去也没用,逃不出去!”
“你说的不错。”姜少微不慌不忙地肯定了瑞王的猜测,也早料到瑞王会拿罗婉做逃出去的筹码,说道:“你放了罗氏,我做你的人质。”
“那些官兵不会在意罗氏生死,到时候为了抓你,未必就会受你要挟,宗越没有官职在身,无法号令那些官兵,而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去号令官兵放走重犯,是以你想逃,只能挟持我,那些官兵才会有所顾忌。”
宗越闻言,不满地瞪了姜少微一眼,当着罗婉的面,他就非要逞这个能?还故意强调他没有官职在身……姜少微若是不来,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瑞王自也拎得清楚,他绑罗婉也就只能要挟宗越和姜少微,真和官兵狭路相逢,自然还是姜少微管用,遂允了此议,只是还有一个要求,要用两个换一个。
瑞王要用姜少微逼退围堵的官兵,而宗越诡计多端,不知留着什么后手,瑞王对他不放心,遂要一起绑了作为人质才行。
两个换一个,瑞王才肯同意放了罗婉。
姜少微看向宗越,询问他的意思。
宗越又皱眉,好像多犹豫片刻都是输给了姜少微,朗声道:“成交!”
罗婉呆愣,虽知两人同意此举是怕她受伤,但他二人都被瑞王绑成了人质,待会儿瑞王再出尔反尔,应对起来多少有些麻烦。
虽则有此思虑,罗婉却一句话都没说,想来姜少微和宗越都不是坐以待毙之辈,说不定心中早有其他筹谋,得先解救了她才好施展手脚。
“等等。”罗婉道:“还有拂云。”
宗越看向瑞王,要他再加一个人。
瑞王想罗婉都放了,一个女婢留着有甚大用,遂同意了。
宗越和姜少微对瑞王半押解半跟随朝山门走去,瑞王的人则押着罗婉和拂云走近,交会时,匕首才从罗婉脖颈上移开,宗越就立即抓了她手臂,彻底将他带离对方掌控。
“宗越!”瑞王以为他要跑,大声叫嚷了句,命人拿刀抵了姜少微和拂云的脖颈。
宗越没打算跑,只是怕瑞王出尔反尔,此刻救罗婉脱离魔爪,他命近随上前迎护,自己则又朝瑞王折返回去,示意他遵守约定放了拂云。
等罗婉主仆都被近随护下,宗越正打算发制瑞王夺回主动权,却听他洋洋得意地对罗婉说道:“嫂嫂,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等会儿下了山,我安全了,定会放了他们。”
“但是呢,我只能放他们其中一个,嫂嫂,放了谁,你来选。”
宗越默默松开正欲反抗的拳头,余光看向姜少微,看得出,他也在等着答案。
宗越并没有立即等来答案,身后是漫不经心的安静,显然罗婉并未把瑞王的话放在心上,似乎也没有回应的打算。
宗越很想知道答案,按捺着反制瑞王的冲动,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
瑞王也不满罗婉对他的视而不见,加之对姜少微和宗越二人早就怨气冲天,忽然先对姜少微打了一拳,故意对罗婉说:“嫂嫂,我瞧你必不会选姜相公,我就不客气了!”
“瑞王!”罗婉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姜少微挨打,提醒道:“殴打朝廷命官,乃是重罪。”
瑞王早已是亡命之徒,哪里还会在乎多一桩罪责,但还是故作听话地住手,故意说道:“嫂嫂,你这是心疼姜相公了?”
而后又去挑衅宗越:“阿兄,嫂嫂心疼姜相公,不如,你跟我亡命天涯,成全嫂嫂和姜相公吧?”
“你不要挑拨离间,我家姑娘和姑爷琴瑟和鸣,夫妻同心,姑爷才不会信你的话!”拂云知道罗婉面对宗越有些话反而说不出口,忙替她说道,好安宗越的心。
“是么?”瑞王嗤声道:“那我再问一遍,姜少微和宗越,嫂嫂,选哪个?”
罗婉道:“瑞王,你是不着急跑了么?他们两个,是你想放谁就能放谁,想留谁就能留谁的么?你果真如此大能耐,何须绑了我来要挟他二人,又何须绑了他二人助你逃脱?”
“你给我住嘴!”
这话暗讽瑞王窝囊无能,他气急败坏地大喝了一声,转而一脚踹在宗越身上撒气。
宗越完全可以躲开这一脚的,却故意不躲,反而就着这一脚的力道,佯作站不稳,一个踉跄跌进石阶旁的灌木丛里,又顺势在地上滚了一个跟头,却还是没有趁机脱离瑞王的控制。
“越郎!”
这声惊呼虽然低沉,宗越却还是清楚地听见了,刚刚那份被姜少微比下去的不甘心倏忽消散无踪。
方才姜少微挨打,她只是愤怒瑞王胡作非为,可不曾有现在这般的担心疼惜。
果真要选,她一定会选他的吧?
宗越忽然添了许多信心,他有什么好怕的?他是她的夫君,这种时候,她必然是要选他的。
即使心里这样想,却还是想听到她的答案。宗越依旧忍耐着,等瑞王再次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