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次子亲自去一趟给她送丫鬟,已是在纵着她的脾气了,她若识趣,当收敛些。
还有那个罗婉,一向是个懂事知礼的,这回怎么也做出这么不妥当的事来?
概是被宗越惯坏了。
罢了,只要明檀喜欢,不过分,就随她去吧。
韩夫人想定,见幺儿还守在旁边不肯走,打发他道:“我乏了,你别杵在这里了,去歇吧。”
“母亲,你知不知道二哥有了心上人?”姜成穆是认得那珠串的,他的同窗就带了一串,说是心上人送的,表相思的。
韩夫人愣住,姜成穆便说了珠串的事,“表哥问二哥那珠串上是什么意思,二哥都不回答,还凶表哥,不让多问。”
韩夫人言是幺儿多想,打发姜成穆走了,又命人去请来姜少微,先对他交待了给麴氏送丫鬟的事,顺带着问了句:“听说你有心上人了?”
姜少微很快反应过来是珠串惹的闲言碎语,否认道:“没有。”
知儿莫如母,韩夫人怎会不晓得姜少微的心思。
他还在读书时,府中撞见罗婉,耳朵尖就会红上好一阵,他从不上前同女郎多说什么话,就只是远远看着。他不是这样的性子,在旁的女郎面前从不会如此局促,只有罗婉。
可是姜家已经娶了一个小门户出来的女儿了,总不能再娶一个。
何况,那是外甥喜欢的女郎,她不能由着儿子去和宗越抢。
“景栎,明檀是敬重你的,从前怎样,都已过去,今后,你好好做明檀的二表兄,也好好做阿婉的二表兄,你一向知礼,有些话,不需要我多说。”
姜少微淡漠的目光里忽有了一丝波澜,“母亲,你何时……”
何时知道他对罗婉有心思,他最近有失了控制,以致于母亲都看出来了么?
“不重要,记住你的身份,记住明檀是你亲姨母的儿子,记住他这么多年对你的敬重。”
姜少微忽然明白了母亲的话,母亲是知道他心思的,早就知道,可还是趁他在外,为表弟和罗婉牵线,表弟十七岁就喜欢罗婉了,他难道不是么?
母亲心疼表弟幼年丧母,凡事宠着他,交待他们让着他,连他喜欢的女子,因为表弟看上了,也不能争不能抢。
“景栎,阿婉是明檀的灯火,你看明檀为了她做出了多大改变,你忍心让他做回那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么?”
韩夫人继续劝着:“我瞧阿婉也是喜欢明檀的,你是有分寸的,一定不想搅起风波,最后,谁都讨不了好。”
“儿子知道了。”姜少微躬行一礼,辞了母亲。
···
宗越自从读书都是三更起,罗婉也随着他一早起了,去往别院看麴令徽。
姜少微送来麴令徽的丫鬟时,罗婉正好也在。
“表兄,大表兄还是没有回来么?”罗婉让丫鬟进去安顿,忍不住问了句,徽娘现在这情状,姜廷璧一句安慰比他们说一万句都管用。
姜少微摇头:“大哥确有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