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下午都在跟手术呢,刚结束看到消息就立马打电话给你了,你吃饭没啊?”
“我刚吃完饭。”李烈仔在床上坐下。
“在医院?”
“上午去查了房,下午休息。”
“真羡慕啊!我饭还没吃呢!要饿死了!说吧,有什么事?”
“没有,就问问你的近况。”
“真的假的!那我是受宠若惊了啊,”黄斌那头传来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不过,我还能有什么新鲜的近况啊,就是每天在科室转来转去,上班下班,和你一样啦。”
“你现在在…一附院工作?”李烈仔问道,他指的是大学附属医院,就在大学的旁边。与他不在同一座城市。
“是啊,哦!我是不是没跟你说啊,不对不对,应该说了吧!就是你进盛亚规培的时候,我也进了一附院啊,”黄斌快速说着,“害!实在是太忙了,我都没怎么联系你。估计新年也要值班,毕业前还说要每年我们都聚一聚,现在看来是异想天开。”
李烈仔拿起床边的热水,喝了一口,“估计我也是同样的情况,你现在在哪个科?”
“我在心内呢,跟的带教是个大佬,手术特别多。”
“啊,真的吗?”
“是啊,昨天站了五个小时,今天又来,估计明天还来。黄斌用抱怨的语气说道。“你呢?不会还在急诊吧?”
“没有,我在肺病呢。”
“那你今天还休息啊!”
“我已经快八天没休息了……”
“哇我跟你说我也是”
当拥有同样经历的人聊起同一件事时,能够互相产生共鸣,黄斌和李烈仔聊着医院的话题,有说不完的话。每当李烈仔说起一件事时,总能得到对方“我也是”“我懂”的赞同的话,他的苦闷心情被黄斌吸收走了一部分,他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
“原来大家都一样……”他感叹道。
“那倒也不是!”说着,黄斌砸了砸嘴,“你们主任还是有点过分了啊,家属闹事管你什么事,她是纯粹把气撒在你身上了吧,我们主任可不干这事,都是就事论事,从来没有说揪着规培生不放。”
“是吗?”他顿了顿,“或许我们主任比较严厉吧。”
“因为她严厉,所以就把你辛辛苦苦写的病案本撕了?年初要把本子交到科教,她现在这么一撕,你要把之前写的东西全都重新补起来诶。”
“嗯。”
“你脾气也太好了,换我早就发飙了,我跟你说啊,你不要傻傻地听话了,觉得带教不合适的话,赶紧找科教科说换人啊。”
“换?可是…她是主任啊,已经是最厉害的医生了。”
“主任又怎么样?”黄斌的声音略微提高了,对李烈仔说道,“带教又不是职称越高就越好的。她厉害,不代表她适合做带教,而且,每个带教喜欢的学生也不一样,这都很难说啦。科教安排带教的时候又不会考虑这些,都是随机分配的。”
李烈仔叹了一口气,躺了下来,将手垫在头后方,“是吗?但是…感觉在我们医院的话有点难。”
“为什么难?”
“就感觉。”
陈卫敏在科室的地位,在医院的地位,好像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问题。
“不会啊,你们科肯定还有别的老师可以做带教的啊,跟科教说一声就行了,”黄斌语气坚定,“听我的准没错!我都换过一次带教呢!我还是更喜欢跟男带教,跟女的我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