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清提着梁矜的一双鞋子,他抱着梁矜离开校医院。
窒息的消毒水味越来越远,清晨新鲜空气隔着口罩也能呼吸到。
梁矜不担心她走了以后怎么办,沈泽清会有办法,他告诉梁矜自己给她的辅导员打过了电话。
这几天,梁矜在燕京的远房亲戚会照顾她。
梁矜病得严重,确实需要到了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打开车门,沈泽清轻柔地将梁矜放下。他走到另一边上车,车里的梁矜已经坐在了后座上。
梁矜不高兴,“你料定我会答应?”
“没有,”车子慢慢地行驶,沈泽清端坐好,急急出门的他衣服整洁得没有一丝潦草,“对于你,我没有把握。”
坐到沈家的掌权的位置,沈泽清是能猜透千变万化的人心的。
人是怕死的,要么总有一样怕的,所以他们谨慎,就有了把柄可以拿捏。
沈泽清是拿捏住了梁矜,但他不能保证梁矜有一天会不会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梁矜眼里蕴藏着变数,恐怕她都不了解她自己有多厉害。
“你想说我聪明?”
沈泽清纠正,“是敏锐。”
“敏锐得发现你去万象书店不是巧合,是为了见我。”梁矜的一双脚穿着白色的袜子,在空中荡着。
沈泽清眸光沉下来,梁矜以为他要生气。
“矜矜,我看着不像是会读书的人吗?”
梁矜答:“看着不像是会买书的人。”
她挑起的争端被沈泽清化解,梁矜知道就是生气他自作主张也没有用了。
慢吞吞地穿上鞋子,梁矜颤颤巍巍的手指系着鞋带,虚弱得宛如耄耋之年的老人。
梁矜终于系上了鞋带,“我对你来说是个麻烦,同样,你也是我的麻烦。”
“我不年轻了,矜矜。十年前我们是彼此的麻烦,十年以后你是我可以遇见后求来的人。”沈泽清望着前方的路,车子出了繁华的高架桥,走进了低调古朴的传统巷子。
这里的巷子都是宽敞的,车子行驶进去绰绰有余。
沈泽清今年二十八岁,十八岁他远渡重洋被父亲送往英国,十年后,所有的人都再也奈何不了他。
梁矜无声地笑笑,阶级的差距不会让她们走到一起。
终有一天,她能重新获得自由。
早晨,在梁矜给舍友发信息之前。
姚倩怎么都睡不着,她想到吴若灵和万清雅说要给梁矜带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