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邵没敢篡改任何一个字,几分胆战心惊地站在沙发前,背诵般默念。
“一个女人而已,没了就没了。”
“你要真有个好歹,梁家这场戏可就有点没意思了。”
方邵念完,问,“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邵自小便是坚决反对打哑谜第一人,他脑子不怎么转弯,听不懂。
但梁世桢几乎顷刻间便明白了梁玉琮的话中话,他看眼方邵,淡声解释,“他让我早点回公司。”
还有一点,梁世桢没说,那便是,梁之恒可能要趁这段时间弄出点动静。
方邵不知内里缘由,一听就炸了,“不是,周扒皮也不是这么个扒法吧,你这才几天啊,就回公司,哥,你又不是铁打的身体,别听他的。”
梁世桢懒得跟他多说,直接捞起手机给郑嘉勖打了通电话。
事情吩咐出去,他朝方邵扫去一眼,“我没事,你带诗潼回去,多看着她点。”
说完,想起方才那话,梁世桢问,“你什么时候当他面换衣服了?”
方邵没想到梁世桢又提到这件事,他也冤得很,比窦娥还冤,“就前两天,我带她去山下游泳,我哪知道她会走错更衣室……”
梁世桢没说话,但看过来的眼神颇具威压。
方邵急忙又补充,“不是哥,真不是诗潼说的那样,那更衣室就我一人,而且,我发现诗潼时,衣服都没脱呢。”
其实是脱了的,但很快又被放下来。
所以约等于没脱。
方邵紧张得要命,好在,梁世桢没再纠结这件事。
只两指抬起,向外挥了挥,那便是嫌他烦,叫他出去的意思。
方邵眼下哪敢久留,脚底恨不得抹油,麻溜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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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蓁请完一周假,很快赶回医院。
她到时,郑嘉勖正在往沙发前的茶几上堆叠文件。
一摞又一摞,光是看着便觉得窒息。
全蓁不理解,“就这几天,都不能休息?”
郑嘉勖见她来了,转过身解释,“全小姐,这些都是紧要的必须要处理的。”
言下之意,那就是还有更多暂时不需要处理的没有送过来。
全蓁蹙眉,陷入一霎的自我怀疑,“古代皇帝有他这么忙吗?”
郑嘉勖被逗笑,“全小姐,您真幽默。t”
两人说着,梁世桢自卫生间走出来。
他似乎刚刚洗了把脸,额发些许湿润,向后捋出饱满的额头。
不知是不是全蓁的错觉,总觉得这人的恢复速度快到惊人,才几天,看着就似乎与正常人无异。
但她知道其实不是。
为了尽量不触及伤口,梁世桢穿的是宽松的家居服,深黑缎面的材质将他的面容衬得格外冷峻。
有一种孤高的凉意。
可他实在太过不尊重医生的叮嘱,今早,全蓁怎么想怎么觉得后怕,特地在查房时问了能不能抽烟,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