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没人说倒还好,他这么直接挑明,全蓁呼吸一霎便乱了。
而梁世桢却好似逗猫似的,欣赏片刻她的慌乱,勾唇向后退去。
他张手要了杯酒,一手手肘后撑在台面上,另一手端起酒杯抿了口,大抵是嫌味道不对,他眉头蹙了蹙,就此搁下,再没碰过。
梁世桢今天出现在这纯属巧合,方邵新弄的场子,叫了好几回让他过来玩,两人交情不错,该捧的场总是要捧,正好顺路经过,便下车过来看看。
谁知走了个空,这人不知跑哪鬼混去了,竟然不在。
梁世桢在二楼坐了坐,觉得没意思,正准备离开,视线内忽然撞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知怎的就停下了。
那天他从老宅离开,诗潼特地起早将他拦下,为的便是全蓁这事。
小姑娘说,女孩子都是要哄的,脸上越是看不出,越是暴风雨前的征兆,婚姻同做生意不一样,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互相斗气,这日子岂不是很没意思。
梁世桢不以为意,笑笑离开。
但诗潼有句话讲得没错,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接触的机会还很多,没必要将关系搞僵。
对梁世桢而言,主动开口已然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低头。
可对全蓁而言,有些人开口讲话还不如闭嘴。
一码归一码,他们双方都不算完人。
他算计她在先,她回敬他几句,算不上扯平,但有必要特地拎出来鞭尸叫她难堪吗?
全蓁心底涌上一股难言情绪,不知算是恼还是怒,抑或只是单纯的不悦。她不想再坐下去,直接拎包起身,但不知是她心绪不稳,还是今日不宜出门,刚站起,耳边一轻,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梁世桢本能伸手一捞。
手掌摊开,原来是她耳垂上别着的一粒蝴蝶耳夹。
是同这里主题相似的风格,那淡紫蝴蝶此刻便静悄悄悬落在他手心。
凉意幽微。
这是出门前沈令伊特地塞给她别上的,全蓁没料到它会掉,下意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耳垂,旋即看向眼下。
梁世桢的手好大,骨骼分明,衬得那蝴蝶小巧而孱弱。
这种东西落在男人这里总显出几分暧昧,何况这还不是她的,全蓁得物归原主。
思索片刻,她只得止住离开脚步,呼吸顿了顿,指尖自他掌心小心夹走那只蝴蝶,但两人还是不可避免靠到一起,眼眸低垂轻颤,视线交缠,全蓁触到他微凉的掌心,一刹,鼻息间尽是那凛冽的雪松冷香。
极具存在感地涌动,似无法忽视的云海。
一个念头不可避免出现在全蓁脑海里:自己出门前喷了香水,他t是否也能闻到?
……
梁世桢坐在原处,凝视那抹匆忙离开的身影,片刻,微微收拢了一下掌心。
宛如蝴蝶振翅,轻轻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