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夫人对于白双双所为都知晓,没说什么,只守在慕容卿身边儿之时,还是恼了安国公府。她心里护短儿得厉害,直接进了宫,因这一桩事安国公府私下里受了皇上斥责,
加之问询言官,知晓了宋家与安国公府的事儿,连着宋令仪的爹爹的郴洲之职都岌岌可危。
尤家夫人知晓以后,心内叹到底是白家受宠,一桩说不定只是个看错了眼的事儿都能闹得这般大。
她家的画舫没了,陆修撰也差点儿身死,也没见皇帝怎么发作。
连是谁干的都还没查出来。
这么一比,尤家夫人就去看自己女儿尤诺,她拎了尤诺耳朵:“你与康宁郡主交好归交好,可不能心怀妒忌招惹了她,否则我教你好看。”
尤诺正吃着甜羹呢,被她娘一拎耳朵碗都没拿住,她就急了:“阿娘你好歹是个主母能不能端庄点儿,我嫉妒卿卿做甚?我对我自己欢喜得不得了,卿卿也欢喜我欢喜得不得了,只有旁人嫉妒我的份儿,我哪里会嫉妒旁人。”
愣说得尤家夫人一乐。
另一头杜家夫人对荷花夫人此举仍觉不解气,她同杜逡道:“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个歹毒东西,今日是你妹妹无事,若有了事儿,单斥责就够了?荷花夫人还是心软。”
杜逡安慰他母亲:“娘,已是差不多了,这回若不是郡主替着妹妹出头,这事儿就是个扯不清的,毕竟只有郡主一人瞧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意思这桩事儿说不定是个误会?”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杜逡不接这话:“比起这桩事儿,娘你不觉着陆家那事儿才蹊跷吗?”
被嚼了舌根儿的陆郴却对自己的事儿清楚的很,他树敌不多,若说真有谁人想置他于死地,只有两个人。
一是他大伯觊觎产业,二是当年游历欠了人命债的青蛇郎君秦自生。
既还冲了慕容卿去,那就只能是后者。
陆郴对自己的事儿不急,倒是宋令仪的事儿让他更上心。
他知晓了白双双的手段之后,嗤笑一声,暗道妇人之仁。
斩草不除根,春风来时怎能不又生?
私下里便打算着在宋令仪出嫁路上将人结果了。
其实这桩事儿本是宋令仪与杜若间的恩怨,与他陆郴是八杆子打不着。可在他瞧来,宋令仪能因了嫉妒杜若就存了歹心,那对慕容卿想必就更是嫉妒到了骨子里。
待寻了时机,说不定也会害了慕容卿。
单单就是这份心思,就让陆郴无法容忍。
宋令仪路上就当是意外没了,至于宋家的事儿寻了时机再打压,总之得将一切可能的后患都处理了才可。
慕容卿哪里晓得因着她,这事儿最后的走向竟是如此?她还什么都不知晓,只头疼得厉害,趴在床边儿蔫得没力气。
摸着九苔如意,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
她一来伤心自己看错了人,宋令仪是那样儿的性子,让她觉得过往都是宋令仪装出来骗她的;二来伤心宋令仪不顾情谊,对杜若那般狠心;三来伤心,伤心她当年若没和宋令仪交好,是否就没了这桩事儿?
她更伤心的是,宋令仪是因着娘亲早逝,继母当家苦了幼时;到了安国公府寄人篱下,外祖母身子不够康健少了教导才会如此。
这么些年已是这么苦,往后那样的日子还得怎么过?
她才十五岁,却要嫁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子,这不是活地狱是什么?
慕容卿也明白这是宋令仪没成事,若真成了事杜若伤了脸或是没了命,恐就不会是远嫁了事,而是偿命了。
她八岁认识宋令仪,到如今已有七年,慕容卿擦着眼泪,心里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这七年里头还是忽略了宋令仪不少,才会如此。
只眼下,她怨怪着宋令仪,也反省着自己。
慕容卿哭着哭着睡了过去。
白双双来看她的时候人已经是缩着睡得很熟了,见她手里还抱着如意,脸上泪痕都没干,心下就怒了。
高烧身子不好,还为个坏种伤神。
白双双恨铁不成钢,她又不能把慕容卿摇醒去骂,只能去找了白一方发脾气。
“祖宗,卿卿就那性子,你可气什么?”
“我怕她以后被人欺负死,还在哭,烧着还哭,真是废物。”
白一方摸了摸鼻子,他问白双双:“卿卿当日与宋令仪断得分明,只念着情谊并未发作罢了。若是你,是愿意交了卿卿那样的好友,还是你自己这般的?”
白双双气结:“大哥是怪我做得狠毒?”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那不是,只你没必要去诟病卿卿行事,她有界限有分寸,也尊重你的性子从不对你置喙;倒是你,私下里已将人处置了,还不允人伤心了?未免太以己度人了。”
白双双冷笑一声,甩手而去。
端午节(一)
转眼间,日子就到了五月初三,安国公府竟是连着端午都不过了,这日就要将宋令仪嫁出去。
慕容卿得了消息的时候正去女学的路上,是白一方同她说的。她病刚好也没多久没什么精神,小脸儿还有些苍白,闻言问了她大哥:“今儿什么时辰?”
“这会儿该是出了城了。”
“大哥。”
慕容卿这么一喊,白一方就知晓他这妹妹要做什么,不过也是他愿意就是:“就当送她一程,往后山高路远,可不想了。”
“嗯,不想了,我就远远看两眼。”
言必两人拆了车头,翻身上马直朝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