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既然来了这里,新人敬酒都不喝,有点说不过去吧。”有人见姜满从始至终连手都没有动,大胆质疑,“老裴,不管他是谁,你带来的你也不说着点。”
“我说了。”裴纪涛的眼睛暗了暗,“不用在意他。”
“嘿,这是个什么说法?”赵行军也不乐意了,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说你带个女人也行啊,带个男人,又不说他是谁,存心让我们猜吗,啊?”
原本敬酒可以用水或者雪碧代替,但赵行军自己上头,非要喝真酒,所以其实这么一圈下来,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这有什么好猜的?”
“这多好猜啊,不是司机就是保镖,哈哈哈。”
“我看不像啊,哈哈哈。”
王霜和跟着敬酒的伴郎伴娘们开始对赵行军小声说着敬下一桌了,但是赵行军不为所动,“不管是什么,他刚才没喝,现在得罚他单独喝两杯,不过分吧?”
“不过分!”
“当然不过分,来,我给他倒酒!”
人多了,说话就乱,姜满虽然没想成为众人焦点,但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又不愿意给裴纪涛丢脸,所以做好了罚酒的准备。
此时此刻,在扰人的笑声中,裴纪涛突然将手里的纸盒子放到桌上,由于他动作重,桌上的餐具杯盏和糖果瓜子都颤了颤。
众人也因为他突来的动作惊了一跳,短暂地安静下来。
随后,他打开了盒子,一个陈旧的石膏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特意从家里找出来的。”裴纪涛看着赵行军的眼睛,“当做我的结婚贺礼吧。”
“我呸。”赵行军不再伪装笑脸,或许是酒意上头,让他真面目露出,嫌弃尽显,“这什么破东西?”
有人认了出来,“这是……纪涛骨折的时候戴的石膏,是不是?这上面还有我们写的字。”
“不错。”裴纪涛笑了笑,“当时的我觉得,有兄弟真好啊。”
他的话不假,因为是独子,因为是大学时才在外住宿,所以裴纪涛在那几年里体会到了很多个第一次,包括第一次骨折体会到了朋友的照顾,也是那时他学会了敞开自己,也曾一直记得他们的好。
“但是现在。”裴纪涛的笑变了味道,“我不需要你们了。”他的话让原本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人表情猛然一变。
“以后再有谁结婚、生子、再婚、有了孙子孙女……还是入土……都不要叫我。”
“裴纪涛!你在说什么?!”有人忍受不了他这种胡话。
裴纪涛不为所动,“还不明白吗?炫耀、拉拢、嘲笑、贬低……现在的你们只会这些,而我不需要这些,就这样。”
他说完转身拉着目瞪口呆的姜满往外走,很明显他今天做好了准备和这些人决裂,防止的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骚扰,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叙旧。
“裴纪涛!”然而赵行军不会允许他在自己的场子上撒完野就跑,他不顾众人阻拦,在酒店门口时拦下了裴纪涛,“妈的,不就是眼红我娶了王霜吗?”
裴纪涛哼笑了一声不说话,似乎在说跟他这种人沟通毫无意义。
“操!”赵行军控制不住动手,一拳打在裴纪涛嘴角。
裴纪涛闷哼一声,此时后面的人追上赵行军,怕他继续动手,赶紧拉扯着他的身子不让上前。
“裴纪涛。”姜满紧张看裴纪涛的脸,“没事吧?”
“没事。”裴纪涛动了动嘴角,看向赵行军,“最后看在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还手。”
“我呸。”赵行军面目狰狞,“你才是真小人,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啊?是你趁我和王霜分手的时候乘虚而入,以为我不知道?妈的,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才一直没有撕破脸,你还敢说什么不需要我们……哈,真是太好笑了。”
要不是有人拉着赵行军,他恐怕就要在裴纪涛身上吐几口口水了,也正是有人拉着赵行军,所以这些人都能够清楚听到他说的话。
“赵行军……”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你一定要这样吗?”
新娘王霜的脸明明打了腮红,此刻却能看到下面的惨白。
“我就说了!说了怎么了!”赵行军直接破罐子破摔,“除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反正那么多人对你……”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王霜也被他逼疯了,她纤细的双臂胡乱挥舞着,“要我说多少次,那段时间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和别人也没有!”
“呵呵,哈哈哈。”裴纪涛突然仰头笑起来,“赵行军啊赵行军,你也算是个男人。”
“操,你才不算男人!别以为自己当了个小老板就牛逼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以前心眼多小,做过什么破事我都记得!我他妈就是知道你能干出……”
裴纪涛再也不理会他,继续带着姜满离开,而说出了那番话的赵行军,也早被王霜这边的人盯上,婚宴还没过,女方恐怕就要向男方要个说法了。
姜满猜对了新娘是裴纪涛喜欢的人,但他肯定猜不到里面还有这些弯绕的事,自从进宴会厅开始,他一句话没有说,耳朵却接收了那么多信息,在裴纪涛的车上坐下许久,他还无法平复下来。
“我喝酒了。”裴纪涛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看他,“你会开吗?”
“我……”姜满眼睛动了动,“我不会。”
“叫代驾吧。”裴纪涛用手机叫了代驾,长吁一口气,“可以抽烟吗?”
“啊,抽烟我会。”
“呵呵。”裴纪涛松了松领带,笑道,“是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