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片天旋地转,黎深扶住床头柜,在台灯昏黄的灯光下,就着这个姿势,一点一点看完了这本你的手记。
你终于来到了长恒山基地,这个一切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花了一点功夫,避开研究基地的防御安保,你很快沿着记忆,潜入基地深处。
走在深夜无人的基地走廊,你回忆着当初看到的搜查结果——ever在与研究所合作时,与内部人员勾结,建立了一条隐秘的通道,将他们位于山脚下的基地与这里连通。
你一步步摸索着,终于打开入口。
站在幽深的通道前,你没有犹豫,抬脚走入。
一个形状特殊的空间内,铺满了纯黑的地板与墙壁,所有光来到这里都被折射、吸收,再也逃不出去。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一个人影坐在空间的中央,他的手中拿着一枚铜币。
黑暗中看不清铜币的细节,只能听见铜币被抛起、在空中翻转,又落入他掌中,如此往复。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莫测的结果被他一手主宰。
忽然,空间某一个地方传来一丝异动。
一个角落,门被缓缓打开。
光线从打开的缺□□入,硬币掉落,他抬手遮住了被刺痛的眼睛。
他模模糊糊地睁眼,只看见那方形的光中,迎面缓缓走来一个纤瘦的人影。
然后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他额头上。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你就看清楚了这个畸形的存在。
他形如骷髅,半躺在一个怪异的装置中,无数的管道从四周输入他的身体,他拿着一枚硬币,而那只手上却爬着扭曲的皱纹。
他眯着眼睛躺在那里,满面陶醉,像是沉浸在一个至高无上的梦中,无法自拔。
直到你提枪抵在他额头上。
他表情似乎没有变化,只是看着你。
他开口了,声线沙哑黏腻,配着他这幅尊容,令人身上泛起不适的鸡皮疙瘩。
“在你进入这个房间的一瞬间,整个长恒山的起爆装置就已经启动了。”
“你要送死没关系,外面那些无辜的研究人员、山脚下的村民,都会被你拖入深渊。”
“你确定,想要这样吗?”
你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这个虫豸一样、蜷缩躲避在这阴暗空间的东西,甚至不敢在这房间内留下一个守卫或安装任何一个武器。
他用道德和生命来捆绑束缚他人,肆意玩弄着别人的命运。
他高高在上地藐视一切,却一步不敢踏出保护他的堡垒,甚至会恐惧保护自己的利器——仅仅是因为,他们也可能伤到他自己。
你抬起另一只手,那手中发出微弱的光。
连接他身体的管道开始发出震动。
管道延伸在地面,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那黑暗中,有什么像是挣脱了管道的束缚,慢慢地漂浮而起。
那是一枚发光的石头。
它向你飞来,落入你的掌心。
——它是,以太芯核的碎片。
这个人,就是靠着它,畸形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也是靠着它,一次次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