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阿君长大了,都那么高了。”林泊南抬手到自己肩头的位置,再往上一些,就是林醉君的身高了。
当年他离开华京时,她才刚及笄,如今一晃三年,林醉君愈发亭亭玉立,却同他生疏了不少。
“兄长也是,三年不见,还是这般俊朗。”
老爷子应该是怕他们兄妹二人许久未见,冷了感情,故而叫林泊南来此处接她。
“我想先去见爷爷。”
“也是,明日是爷爷的寿辰……”林泊南知晓自己的这个妹妹不待见他,她在江阳险些丢失了性命,若不是听爷爷说起,他是半点儿不知道这件事。
林泊南年长林醉君六岁,他肢体微微不自在,不知如何和自己的这个妹妹相处。
林醉君将虾灯笼交给芳莲:“劳郑师傅牵马车到了马厩,回来时将梨花木匣子带上,芳莲,把我的虾灯笼带到我的闺房里。”
郑师傅和芳莲点头照做。
“我,我领你见祖父吧。”
“多谢。”
当年林泊南离开华京时,整个林家都认为他是为了爱人远到高留。
直到,林醉君问起:“嫂嫂,可有一同回来。”
林泊南略微垂首,薄唇翕动,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
“她,住驿馆了,明日,应该会来。”
吵架了?
林醉君并不意外,三年前,林泊南对情事断得就不清不楚。
“兄长,斯人已逝,莫再缅怀。”
林泊南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斯人占据了他青葱情事,他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至少有人记得,斯人便不会逝去。
“阿君,祖父说,这半年来,时常记挂着你,待会见了祖父,你可得拿出讨欢的东西出来。”
林醉君轻描淡写回了一句:“还有两刻钟的路。”
她果然还是不待见他这个哥哥。
林家甚大,小径颇多,常植水竹花卉,如今,菊花开得正欢。现下,华京霜重,小径多夜露,沾上了可就费了一条上好的裙子了。
“兄长,在高留可好?”
林泊南一愣,随即回道:“在外的人总是喜欢报喜的。”
林醉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方才因虾灯笼聚起的喜悦,如今已经散去了大半。
“兄长,打算滞留多久?”
这话,她本不想问的,问了便生出了几分逐客令。
林泊南心中不是滋味,林家难道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吗?
“阿君,林家也是我的家。”
“那么说来,兄长是想插手一年前贵妃算死一事了。”聪慧如她,怎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林泊南微微顿步,抬手挡住了一片柳叶,饶是夜里,林家的小径依旧灯火通明。
“兄长,您与贵妃之事毕竟不好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况兄长已经有了嫂嫂,就该安生过好日子,夫妻同心,不生嫌隙才是。”
“恕妹妹多事,琥珀香囊是贵妃未入宫前所赠,可兄长不应该再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