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摘下金簪松开头发,拂风说陈叔让人送了信进府。
她靠着迎枕读信,是陈叔听说盛家和她说亲的事,暗中去查了盛家三公子,说曾经教过盛三的一个夫子夸他聪慧、前途无量。其余人,常到盛家去做客的,也都是对盛三夸不绝口。
“我就知道陈叔要操心。”秦宝姝把信折好,长长的睫毛一颤,“人人都夸好的,却拖到快二十了不曾说亲,不是更奇怪吗?”
她心里更加认定盛三有问题。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窗户外传来石子砸在院墙上的声响,连着三下,是她和方瑀珩约定见面的暗号。
“快,给我把披风取来。”秦宝姝顿时来了精神。
一路避人耳目,偷偷摸摸进了西北角的跨院,秦宝姝就见到正等候自己的方瑀珩。
他坐在正对门的圈椅里,一手端着茶,英俊的眉眼模糊在氤氲的热气中,反倒让他那隽逸出尘的气质更甚。
她脑海里就浮现出林大姑娘提起他时明亮的一双眼眸。
秦宝姝慢吞吞地走到另一边的圈椅坐下。
她难得安静,方瑀珩睨她一眼,把手里的茶搁下说:“你瞧瞧,这是不是你的。”
秦宝姝才从莫名的情绪中回神,偏头看向放在桌子上一颗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珍珠。
她还以为看错了,杏眸眨了眨,伸手去把珍珠拿起来,放在眼前看了个仔细。
“怎么在你这儿,管事说就剩它没找着!”她惊喜道。
这是前些日子,她在游廊断了的珍珠步摇的主珠。
方瑀珩:“可算是找到正主了,赔药费吧,这玩意把我脚崴了。”
还在高兴的秦宝姝:……
“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赔药费?!”
秦宝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
下刻,她就听到方瑀珩低低的一声笑,然后就是他一如既往的恶劣嘲笑:“果然是人太傻了,才被那盛家妇找上门来。”
秦宝姝后知后觉又被他耍了,正想要生气,余光扫见还攥在手里的珍珠,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所以,珍珠是方瑀珩帮她找回来的?
手心里小小的一颗珠子莫名就有了分量,秦宝姝将它紧紧攥在手心里,再抬头去看那悠然喝茶的年轻公子,眼眸内有光华在流转。
“谢谢表哥帮我找回珠子。”
她唇角含笑,声调软绵绵的,像是嘴里含了糖,让人听着就觉得甜丝丝。
方瑀珩剑眉微微一扬,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可秦宝姝熟知他脾性。
他总是嘴上不饶人,高兴了赏个笑脸,不高兴了就一本正经板着臭脸。当然,做好事了也爱一本正经装不在意。
所以她没有开口询问珍珠是不是特意去找的,只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