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捂脸,也想起那个气人的老太婆。
“那时好像是催你生二胎,对吧。”
夏声音很轻,像是怕刺激到美薰:“可当时你家那位很给力呀,都不用你出面就把人顶回去了。”
美薰摇摇头:“问题不是他……母亲大人虽然不喜欢我,但对儿子是真爱。”
“她对我不热情,但也接纳了我,对雅奈,她的孙女也还不错,催我要个儿子也是为了阿城手里的东西不被其他家有儿子的兄弟们抢走,这些我都没理解,而且她被阿辰说重话后,也是真的伤了心。”
美薰看着夏,很认真的说:“她只是一个有点强势的母亲。”
所以,美薰这些年都没和这位计较过,有气也最多一两天就全消了。
“只是看到她对儿子的爱护和忍耐,突然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父母。”
这是夏早有预料的,既然找到了佐助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美薰自然能知道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父母。
夏诧异,原以为美薰是在和佐助相遇后才记起来的,没想到以前就想起来了,“那么早?”
“谈不上记起来了,就是做梦时会梦到没有被送走之前的事,模模糊糊的景象变得清晰了,声音也能听到,醒来后不会再忘记了。”
听到这,夏最多是觉得美薰的梦给人留下的印象真深,躲在外面的佐助却皱起眉头,听起来像是意外触碰到人脑海深处的封印,还解封了。
不然人一两岁之前的记忆是不会在成年后反而让人想起来,应该是下了幻术,让送走的人不会忘了宇智波一族。
父母是解封的契机吗?
“随着想起的记忆越多,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见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放弃我,为什么不留下我。”美薰说着那段时间的心路历程:“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城,开始只是不想见他,不想听他的声音,但他是我的丈夫啊,怎么可能不出现在我的生活,我那时偶尔会想他——消失就好了。”
夏听得心惊胆战,如今回想一下当年美薰的状态,苦笑:“那你还接受心里治疗?”
美薰一直手搭在额头上,灯光从手指间看去像是黑暗中的一柄利剑,“因为和城无关吧,宇智波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除了他,我找不到另一个承担我绝望的人。”
最深处显现的是记忆,并不包含知识,最初美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还傻傻的以为宇智波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可能过得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把她接回去。
可她终究是个成年人,有着这个世界学到的知识和思考思路,那么一点记忆时常拿出来回味,渐渐也发现了不对。
那遮天蔽日的森林,非人的手段,强悍的身体素质,古怪的说话方式,一切一切都不是这个世界拥有的。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自己骗自己,你还是个妻子,还是个母亲,你有你的责任和义务,不可以离开”
夏听得心酸,紧紧拉着美薰的手,就像幼时她们在孤儿院里睡一张床一样,紧紧的握着取暖。
“就这样忍着,待着,我不敢出门,因为一旦出了那道大门我都不知道要奔去何处,但待在家里——”美薰自己都在苦笑:“简直像个死循环,出去找不到过去的家人,回来又无法面对现在的人,一日一日的累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真的产生了想要杀了他的想法,也许在地狱里能得到解脱。”
“八年,我忍了整整八年!”
后面的事不用说了,夏轻轻说:“佐助来了。”
“是啊,佐助来了,我终于落地了”美薰眼里有泪。
她终于找到家人了,终于找回了过去,再也不用自己欺骗自己了,不用再怨,不用再恨。
佐助和真江城不一样,和真江雅奈不一样,他可以承受美薰的一切负面情绪,可以分担压在心里的所有回忆。
她和他有着共同的过去,他们是真正的命运共同体!
金钱
佐助靠着门,散散的坐着,今夜月色不错,若有一日能和族人坐在一起品茶赏月,那再好不过。
不过那很难吧,佐助想,他好像已经不知道如何和族人相处呢,要如何让族人接纳他,不然为什么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呢?
小姨不能算,小姨不用他主动,就已经自己靠过来了,面对不愿意靠近的族人,他居然只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其他一样有用的东西都说不出来。
他苦笑,大概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死皮厚脸靠过去的神经病吧。
毕竟宇智波家的人,如果过得不顺心,是会主动为自己追寻一条出路的,哪怕那条路的尽头是一条死路,也不会停下脚步。
就像小姨……可是把另一个族人存在的可能告诉小姨是一件好事吗?佐助不知道,他明白或许让小姨处理那一位疑似族人的老先生的事会更好,毕竟两个世界的差异太大,他又是个不会处理杂事的人,可两人一旦相遇并不是简单的亲人相聚,宇智波这三个字不是简单的姓氏,更代表这一股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或许不主动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会更好,佐助看得出来,不知名的老先生和便利店老板吵架时是随性的,舒畅的。
或许是心里积压的事太多,佐助突然也觉得累了,选着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这一闭眼就闭了两个小时,天亮了。
侧耳倾听,屋子里面还没有动静,佐助打算让她们俩多睡一会儿,自己前往超市购买今早的早餐原材料,也有可能是午餐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