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恕听着他姑小声念叨着,实在憋不住话了,直接问:“体检结果真的没问题吗?”
刚才还步伐生风的背影忽地僵住了,苏芬没回头:“没问题,我能有啥大毛病?你别瞎想,我这不好……”
“姑,我也能收到报告单的。”
苏恕眼皮不眨地说了个谎,医生当然不会把体检报告给他。
苏芬倒是没质疑他的话,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
月季花被摆在茶几上,细心照料的花苞不知何时生了虫,露出一小片黑点。
瞧着发黑的花苞碍眼,苏恕拿着剪刀手快地剪了下去,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
“唉!也不一定,医生说的要再进一步检查,才知道是好是坏,你先别和小宣说。”苏芬不太懂医生说得几期几期,说得也很笼统。
她此时还抱着一半的乐观,苏恕却知道进一步检查的结果不容乐观,但这次提前了两年,应该比前世好一些。
剩下的话,他没多问,因为苏恕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前世,苏芬是在他大三的时候查出子宫内膜癌的。她一开始没告诉他,也没告诉亲儿子林宣。
要不是他意外在医院撞见,苏恕都不一定知道。
性别差异带来的不同,总是让人难以言齿,他姑不好明说,苏恕也不例外。
要是别的病,他还能和他姑多说两句,可女性方面的病,他懂得不多,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医院活检的结果最晚七天出。
出结果的前一天,苏恕刚下课,裤兜里的手机振得他大腿根发麻。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时,他蓦地愣了神,眼看要过去一分钟了,才接了电话。
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像是在他心上划来划去,酥酥麻麻的。
苏恕紧张地攥紧手机,自从那天在糖水铺子的“胡作非为”后,沈聿卿就忙得不可开交,两人也没机会见面。
今天这通电话打得很突然,他不知道沈聿卿找他干什么。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没他那么多顾虑,言简意赅道:“没事的话,晚上回家吃饭。”
得了,晚饭有着落了,苏恕边走边想。
落日西沉,繁星零丁地挂在漆黑的半空。
苏恕赶在七点前,按开了冷冰冰的电子锁,一开门,没看见人,只隐隐闻到一股浓汤的醇香。
他站在玄关忘了换鞋,客厅只有落地灯是笼着一圈光晕。
落地窗外稀碎的月色洒了一地板,像是覆着层薄纱,松松软软的,让周身感官变得不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