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你了。”
霎时间,涌动的风荡然无存,原本还在转动的画卷亦是停滞不动,只除了那副被毛笔定住的画卷。
元汀禾着一身道袍,眼神凌厉,嘴角带笑。
“觉得自己控制住,蛊惑住我的心神了?”
“可笑。”
她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世间,再没有比我心神定力更强的存在。”
鹤语
元汀禾并不知晓这些画卷到底是何物,纵使带着不薄的邪性,却丝毫没有邪气。
她方才示弱,终于屏退其中一副,此时余下五副。
只是,元汀禾本以为只要像方才那样,一幅幅把这些画卷尽数屏退即可,怎料,那些画卷却是不再转动了,一个个飘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好像在说,你来,继续打。
元汀禾只好重新开始思索,接下来该如何。
这回却不能像方才那样做了,毕竟席承淮还在里头,若是一个不慎,伤到他该如何。
适才她是因为感知到了蛊虫留下的气息,曾经席承淮用于为她引出妖毒的东西,这里没有邪气,没有妖气,于是情急下,竟是能通过蛊产生一丝微妙的联系。
只是元汀禾忽然想起什么,指尖不自主攥得有些紧。
这蛊虫本已经离体,但曾经留体时残余的联系还在,所以若她想同宿主有感应,只能是宿主那边做了什么。比如,流血,受伤。
也就是说,席承淮现在见了血,受了伤
轰隆一声,一阵响动使元汀禾松开了被攥得皱巴巴的袍角,她抬头看去,只见一长而宽的绢本从天而降,缓缓落到她面前来。
依旧是飘浮在半空,停在一个恰好的位置上。
接着,绢本上开始涌动起如烟似雾的东西,就像方才那些屏风上面发生的那样,渐渐的,元汀禾看见一副正变化的画面。
那是师父,只身一人立于河前,河面上依旧是那些水妖的残骸,还没来得及清理。
画面一转,身后那些百姓依旧停驻在原地,似乎没有异常。然而,在这群人里,站在最边角的一个年轻郎君忽然动了动,瞳孔一变,竟是冒出一缕黑雾来。
紧接着,那缕黑雾开始移动,画面亦随着这缕黑雾而行。
直到,那缕黑雾最终穿过了檀悠散人的身躯。
可是,檀悠散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在原地专心画阵,意图为这些被抽出心神的百姓恢复。
元汀禾认得出那东西是什么。
那是鬼气。
修道之人体内真气与所携带的法器可抵邪气,却无法转化鬼气。
人鬼有别,一阴一阳。
若是活生生的人体内无故承受了一定量的鬼气,那么便会被侵蚀意识,吞噬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