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识聿没好气的嗤了一声,侧过身子时余光瞥见阮筠通红的鼻尖还有似兔子一般的眼睛,大掌握住她手带着她一道离开凤仪宫。
銮架之上阮筠格外安静的缩在晏识聿的怀中,低声道:“若是没有皇上,妾身真不知如何办才好。”
晏识聿垂头看向阮筠,动手揉捏着她浑圆的耳垂未发一言,如此地方能看见她白皙不堪一击的脖颈裸露在外,而后朝下的是她峰峦起伏美景出众的雪峰,腰肢被束在衣裙间盈盈之间让人想要握住。
晏识聿也确实如此做,大掌搁在阮筠的腰间道:“去紫宸宫。”
阮筠用帕子擦干净自个的泪珠,用小指勾住晏识聿的指骨分明的手道:“妾身知错了,日后定然不会随意将皇上赏的东西送给旁人。”
晏识聿冷眉凝着阮筠,想起这几月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知有多少脏污的水泼在她的身上,倘若不是今日一朝事发,只怕所有的一切都要了无痕迹了。
只是她这番乖觉的样子,实在太刺眼了。
紫宸宫。
阮筠被映凝扶着去后殿更衣,看着衣裙上的血迹阮筠脸色有些难看,映凝却没头没尾地道上一句,“小主妆台上的银钗,奴婢已经收好了,定不会叫旁人发现。”
杏眸中早已散去方才的恐惧唯有沉静所在,阮筠看向映凝自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勾唇浅笑道:“我知道了。”
笑容间有不少的意思,映凝也放心下来。
做奴婢的最怕就是被主子怀疑不够衷心,那些奴才最后的下场大抵和今日的沉露没什么两样,她是皇上派去伺候小主的,小主担忧的无非是怕她会将事情告诉皇上。
经过在凤仪宫的那一遭阮筠颇有些困倦,还未到用午膳的时辰,晏识聿也是扔下朝政匆匆赶来,阮筠让映凝服侍着在后殿又睡下。
晏识聿冷冷拿起一本奏折,另一手只搁在朱笔旁,淡声道:“查出什么了?”
魏茂元只感觉冷汗涔涔,清宣宫的事表面上全是由温御女一人担着,实则他还查出些旁的门道,不过在凤仪宫并未完全说出,皇上眸光虽未看过来,魏茂元的腿先软了,恨不能将自个埋进紫宸宫的金砖缝里:
“孟贵人早先就知道纪选侍有了身孕,那名自尽的宫婢是孟贵人安排的人,本是想借机让纪选侍滑倒,谁知温御女又在其中横插一脚。”
不怪这事太难办,实在是其中牵连的人众多,淑妃……不,孟贵人也是咎由自取,虽然无子却能与生养大皇子的德妃娘娘平起平坐,往日也是恩宠最甚,偏生起了这等恶毒的心思。
“呵。”晏识聿揉着眉心眼眸全是冷意。
魏茂元想来想去,还是将另外一件事也一并告诉皇上,“杜才人刚被送回宫中,得知要搬至东侧殿大闹了一场,太医来说……若是再如此,只怕……”
得来皇上冷冽的眸光,晏识聿不自觉朝后殿看去,淡然说:“不必再管她。”
魏茂元深吸一口气,这是让杜才人自生自灭的意思,皇上一贯不喜女子恃宠而骄,后宫如此多的主子只有萦才人才特殊些,杜才人哪怕是降位和迁居别宫,好歹腹中还有皇上的孩子,她这番折腾,岂不是也在折腾皇上的孩子。
“是。”
晏识聿将奏折扔回桌案之上,没了看的心思,说:“萦才人是不是在怨朕。”
魏茂元赶忙道:“您处置了孟贵人和杜才人,萦才人怎会有怨。”
晏识聿眉眼清淡,想起那时她在凤仪宫,满脸失魂的模样,早先的一些事情他确实知晓却在今日在一道清算,她那般聪慧怎会猜不出。
“她的脾气倒是大。”晏识聿记起今日在凤仪宫的场景,“朕说她一句她倒是还不乐意了。”
魏茂元下意识便顺着万岁爷的话说:“萦才人确实是脾性凶了些。”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晏识聿踢翻在地,巧士冠飞出去老远,魏茂元赶忙打了自个一掌,连声道:“皇上恕罪。”
晏识聿睨着他,魏茂元脖颈上就像是有把刀悬着般,苦着脸道:“奴才该死。”
“滚下去。”晏识聿甩袖离开,本想径直走向后殿。
谁知小穆子进来道:“皇上,誉小公爷有事求见,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晏识聿朝后殿去的脚步一顿,手中的白玉扳指被他转了一圈,而后才沉声道:
“让他进来。”
【】
誉小公爷入殿,魏茂元奉茶后就赶忙下去丝毫不敢触皇上的霉头。
“皇上,太傅主管官员绩效考核一事,据说南方广陵一带的官员多有不满,散布流言说太傅徇私。”
晏识聿唇角勾起一个冷厉的弧度,厉声道:“朕还未清算他们的事,他们反倒是坐不住了!”
广陵官员在其位不谋其职,赈灾、军饷哪样不敢贪墨,一听闻要官员绩效考核便全都慌了神,还用这样的阴损招数!真当他是个昏君能装聋作哑不成!
御极几年来无不想将局面从先帝在时的颓靡模样再造圣祖的盛世,既然如此他倒是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誉小公爷察觉到皇上的神情,跪在晏识聿身前衷心道:“臣愿前去一试。”
晏识聿嗓音平淡道:“广陵一带官员官官相护、欺压百姓,福州战事初平,他们见朕尚无怪罪的意思,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朕要你肃清朝纲,查明缘由,彻底清除逆党!”
誉小公爷拱手道:“臣定不负皇上隆恩!”
晏识聿爽朗大笑将誉小公爷扶起,“好!朕便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