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别想。”话落,人便离去了,只留下一个有些不相信,瞪大了那双桃花眼的肖燃站在原地呆愣愣的。
20想寻死?
仔细看,肖燃的嘴里还翕动着,仔细听,能听到他说的:“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啊……”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细白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着粉,复而又松开。抬手有些无助的捂住了脸,缓缓蹲下身去,有些许烦躁的撩了撩刘海。
眼睛寻到地上的一块瓷片,看上去很锋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就有一道声音催促他拿起瓷片。
眼睛有些酸涩,跪倒在地上,被那道声音蛊惑着颤抖的伸出手,刚抓起瓷片就听见门被打开,开门的主人好像很不耐烦。
门直接砰的一声靠在墙上,又回弹了一些距离,被一只手臂给按住,门的响动惊动了肖燃,那道若隐若现的声音也消失不见,身子被吓得一颤,抬眼看去。
是一脸不耐的秦亦年,他有些不安的要开口,但好像被东西堵住了咽喉,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是还没等他整个人回神,就看见秦亦年眼神微动,放下撑门的手走到肖燃面前低头看他。
声音微凉:“现在想起来收拾了?刚刚砸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说到后半句时他曲腿蹲下,一条腿在前边一条腿在后边撑着。
肖燃定定的看着他,只见他轻轻抬起手,肖燃以为他要打自己,条件反射迫使他缩了脖子,侧头闭眼。
可想象中该落在脸上的手却摸向了肖燃握着瓷片的手,原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手因为紧张害怕握紧了瓷片。
手被瓷片弄伤了,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雪白地毯上,有些粘稠的血液缓缓的将地毯晕染出一小块粉红的血渍。
他睁开了眼,顺着秦亦年低垂的视线缓慢下移,他看见了自己的手紧紧握着乳白色瓷片,流血了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仅如此不知道为什么他松不开手,还是紧紧的握着瓷片,眼神还有些失神。
秦亦年的声音像是很疑惑,他慢慢的把肖燃紧握着瓷片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染血的瓷片落在地上。
抬眼看他,道:“肖燃,你不是在收拾对吗?”像是耳边的温柔低语,可语调里的凉意还是让肖燃感觉到了。
他呆呆的看着秦亦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不知道刚刚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这个瓷片。
只是有些控制不了的想哭,想大哭一场。
轻轻张着有些苍白的嘴唇想说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该埋怨秦亦年不让他走?该埋怨秦亦年把他当替身?
还是该埋怨秦亦年软禁他,把他当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他没法说,不能说,最后只好红了眼眶低下头,流血的手也从秦亦年手中抽出,沉默的就要站起身,却被秦亦年一把按住肩膀。
“你是想寻死?”寒意逼迫着肖燃抬头去看他,他看见秦亦年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线,眉毛也皱着,深邃的眉眼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有了些情绪。
是巨大的愤怒和不悦。
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他害怕这样的秦亦年,他招架不了这样的秦亦年。
似乎是看见了肖燃的微动作,也不压着心里那股怒气了,直接使劲抓着肖燃那只受伤的手腕,将他细白的手腕捏得咯咯作响。
猛然袭来的疼痛让肖燃疼得发出了惊呼,皱着小脸使劲抽手,眼眶湿润,泪水要落不落的挂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随后秦亦年不顾他的反抗就将人从地上拽起来,秦亦年的另一只手就掐着肖燃的下巴,力气很大,都把人掐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一个劲的落泪,眼泪好像决堤了似的从眼角滑落,眼瞳里是望不到头的悲戚。
“肖燃,你不能死,你得活着,得替你哥活着,得让我看着你这张脸有个念想。”
肖燃听见了这句话,突然感觉心脏被淬了毒的细针一下一下的扎着,密密麻麻的痛感麻木感席卷全身,眼睛都失了光泽。
秦亦年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紧紧抓着肖燃手的那只手也松了松,神情冷淡,手指轻轻揩去肖燃眼下的泪痕。
只见秦亦年的手指碰到他眼下那颗泪痣的时候,呆了一下,居然从秦亦年眼中读出了一些迷茫,这是从来没有的,但是转瞬即逝。
肖燃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害怕看错了。
秦亦年好像是看他呆呆的,就抓着肖燃的手,将他的掌心朝上,一条从虎口延伸到小拇指下方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雪白的手掌和鲜红的血污交相辉映,看上去居然有一种诡异的美感,不仅如此,血滴还顺着生命线往下滴。
“阿……年。”肖燃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秦亦年瞥了眼他,又开口:“这么长的口子,你不感觉痛吗?”
原先肖燃还没有丝毫感觉,现在被秦亦年提了这么一嘴,手掌心那股钻心的疼痛才姗姗来迟。
他皱着眉,手指轻轻蜷缩着,还有些颤抖。正当肖燃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秦亦年放下了肖燃的手,走到桌子前抽了纸仔仔细细擦掉手上的血痕。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垂下眼帘,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后贴在耳边。
“现在来西苑别墅。”那头是秦亦年的家庭医生,原本好好吃着饭,一接到这个电话就头疼,无奈应下后带上工具匆匆赶来。
肖燃的手被秦亦年拉着简单清理了一下,毕竟满手的血看上去像是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