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景樾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
季回轻舔了下唇,呼吸变得沉重。
这是自两人再见后,景樾第一次完整地喊他名字。
“季回,你的住处我不能去吗?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季回摇摇头。
景樾追问:“那就是有什么东西不能叫我看到?”
季回竟真的仔细思考起来。
那个二十平米的房间,他才住进去不到一个月,除去床和家具,只有一个从澳洲带回来的行李箱,暂时没有添置任何东西。
假肢也在身上,不会被景樾看到。
“没有。”他肯定道:“没什么。”
景樾背对着路灯,凌厉的面部线条被暖光软化,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一毫波动。
他在判断季回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半晌,他给自己找了个必须要上楼的理由:“你膝盖伤了,最好不要提重物,我帮你把东西送上去就走。”
袋子里的几盒药实在算不上什么“重物”,景樾也知道理由有些牵强,不等季回说话,便继续迈开步子。
“景师兄。”季回抬手,把景樾后腰的衬衣拽出来一个小包,他连忙松手,小声道:“我住e区。”
e区,还要再走两条街。
景樾没抱怨,而是掉头,“走吧。”
景樾步子迈得大,季回要跟上有些吃力,已经穿戴一整天的假肢带来些钝痛,让他走路不自主颠跛起来。
他咬咬牙,一声不吭闷头前行。
手肘突然被人握住,一股力量在将他往上抬,景樾贴近,淡淡的酒味钻进鼻腔。
“伤得很严重?”
季回已经习惯了这双假肢会偶尔带来不适感,他摇头:“不是很严重。”
景樾没再问,也没松手,将季回一路搀扶回房间门口。
密码锁轻轻弹婻沨开,露出极小的门缝。
景樾本以为可以嗅到来自季回的甜葡萄信息素,可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浓烈的玫瑰香气。
味道刺鼻,像是某个玫瑰alpha的信息素,景樾脸色一沉,手掌按在门板上,不由分说把门开到最大。
并不是什么alpha,而是一束真正的玫瑰,有几株已经完全死去,花苞从茎叶摔落,一瓣瓣散在地板上。
季回突然攥紧双手,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他把这束昨晚才带回来的红玫瑰给忘了。
紧张之余,他又无比庆幸,幸好没在卡片上写景樾的名字。
景樾往玄关迈了一步,整个房间便尽收眼底。
简约统一的灰白家装,只有那束玫瑰像是突然出现在素描画上的大红油彩,异常灿烂,扎人眼球。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景樾将手中的袋子丢在门边,状似无意打听:“谁送的花?方清雨?”